蘇煙已經無力反駁了。
聽到他這麼問，她停下了反抗的動作，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靳越朔察覺到她的變化之後，原本陰沉的目光更沉了——
她竟然不反抗了？
認命了是嗎？
呵，看看她的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做了多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可是，他們兩個人之間，明明是她更狠一些。
當年——
想到當年的事情，靳越朔直接鬆開了蘇煙，從牀上起來。
他的呼吸有些重，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很難受。
蘇煙本來都做好準備了，沒想到靳越朔會在這個時候停下來。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對上了靳越朔那雙沒有什麼溫度的眸子。
“碰你我都嫌髒。”靳越朔冷笑了一聲，然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了臥室。
他關門時製造的動靜有些大，蘇煙聽着這個動靜，躺在牀上打了個哆嗦。
她側目看向緊閉着的房門，擡起手來捂住了眼睛。
累，很累。
她無數次想要結束這樣的日子，這樣的人生，根本看不到什麼希望。
她想，如果她有勇氣去死，那該多好。
靳越朔的情緒也有好到哪裏去。
從臥室出來之後，靳越朔直接奔去了廚房。
他打開冰箱門，從裏面拿了一罐酒打開，一口氣喝了下去。
溫禾時回來之後就很安靜，只有陳婉卿跟她說話的時候，她纔會回覆。
其餘的時間，就是很安靜地做自己的事情。
洗完澡之後溫禾時給陳芳打了個電話報平安，母女兩個人聊了十幾分鍾，後來陳芳見時間不早了，讓她早些休息。
陳婉卿坐在旁邊兒聽着她們母女兩個人打完了電話。
等溫禾時放下手機之後，陳婉卿纔開口：“你這一回來，警察那邊估計很快就知道了，到時候肯定要找你去做記錄。”
陳婉卿說的這話，之前在餐廳的時候靳越朔已經提過了。
溫禾時“嗯”了一聲，“我知道。”
陳婉卿：“那你做好準備了嗎？”
溫禾時：“……”
做好準備了嗎？
如果警察問她要不要追究責任，她該怎麼回答？
見溫禾時不說話，陳婉卿就知道她大概還在糾結。
陳婉卿擡起手來拍了一下溫禾時的肩膀，對她說：“沒關係，慢慢想。”
“要不你和他見一面？”陳婉卿給溫禾時提了一下建議，“有些事情你們兩個人當面聊聊比較好。”
聽着陳婉卿的建議，溫禾時再次陷入了沉思。
見一面嗎……？
見面了，然後呢？
她在他面前，大概率是要理智崩盤的。
想到這裏，溫禾時的表情有些痛苦。
“好了好了，咱們不提這事兒了。”陳婉卿摟住溫禾時，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走了走了，先去睡覺。”
溫禾時微微頷首，跟陳婉卿一塊兒去了臥室。
晚上，她們兩個人是在一張牀上睡的。
陳婉卿不放心她一個人睡，躺在她身邊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夜裏，靳寒嵊發燒了。
醒來的時候，他身下的牀單都被後背的汗水浸溼了。
靳寒嵊覺得渾身發燙，意識也不怎麼清醒了。
他勉強站起來，走到浴室裏衝了個澡。
衝完澡之後體溫稍微下降了一些。
靳寒嵊知道自己發燒了，但是這個時間，他也沒有去驚動靳知旻。
房間的醫藥箱裏有退燒藥，靳寒嵊拿了一粒吃了下去，再度躺回到了牀上。
說起來，他真是很多年都沒有發燒過了。
可能是最近生活不規律，抵抗力也跟着下降了。
靳寒嵊在牀上躺了一會兒，藥效起了作用之後，他再度睡了過去。
本以爲喫過藥之後就不會怎麼樣了。
沒想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又開始發燒了。
靳寒嵊起牀下樓的時候，腦袋都昏昏沉沉的，臉色也格外不好。
靳知旻最近都起得很早，就爲了等徐聞過來送早餐。
靳寒嵊下樓之後，靳知旻地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兒。
靳知旻忙站起來走到靳寒嵊面前，“大哥你怎麼了？”
她的話裏寫滿了擔憂。
靳寒嵊不想讓靳知旻過分擔心，便朝她搖搖頭，“沒事兒。”
“可是你臉色很不好，一看就是生病了。”靳知旻一邊說一邊抓住了他的胳膊。
這一碰，就被他的體溫嚇到了：“大哥你發燒了，你身體好燙！”
靳知旻完全亂了。
她拿出了手機，“我這就打120……”
靳知旻剛剛打算打急救電話，門鈴就響了。
靳知旻反應過來應該是徐聞過來了，她馬上捏着手機去給徐聞開門。
徐聞拎着早餐站在門口，看到靳知旻一臉焦急的樣子，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怎麼了？”
“大哥發燒了，高燒！特別燙。”靳知旻對徐聞說，“我現在打120，他必須去醫院。”
徐聞聽到靳知旻這麼說，看向了靳寒嵊。
他擡起手來拍了一下靳知旻的肩膀，然後對她說：“先冷靜一下，我現在送靳總去醫院，先不用打120了。”
現在靳寒嵊身上負面新聞已經夠多了，不少記者都在附近蹲守着。要是靳寒嵊再上了急救車，外面那些記者不知道又要怎麼寫了。
靳知旻聽到徐聞這麼說，總算是安心了一些。
徐聞走到了靳寒嵊面前，開口道：“靳總，我們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徐聞說這句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生怕靳寒嵊不同意。
最近這幾天靳寒嵊簡直是油鹽不進，跟他說什麼，他都不會聽。
“嗯。”這一次，靳寒嵊破天荒地配合了。
徐聞聽到他這樣迴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靳知旻跟着他們兩個人一塊兒去了醫院。
徐聞聯繫了醫院認識的醫生，也沒有掛號，直接帶着靳寒嵊去了醫生的診室。
經過檢查之後，醫生說靳寒嵊發燒是因爲傷口發炎引起的。
醫生這麼一說，徐聞和靳知旻都愣住了——
傷口？
他們兩個人並沒有發現靳寒嵊身上哪裏有傷口。
“大哥，你身上有傷口嗎？”靳知旻好奇地問靳寒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