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靳寒嵊口中聽到這個答案，溫禾時有些意外。
原來……他那麼早就看出來了？
“當時不太確定，只是覺得沈慕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樣，絕對不是兄妹的立場。”靳寒嵊說，“不過當時沒有想過他會有什麼行動，徐家還是比較看重門第的，沈慕雖然名義上是徐家的養子，但他出身貧寒，跟徐曉之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的意思是，當年你和徐小姐在一起的時候，沈慕就已經喜歡她了？”溫禾時有些驚訝。
靳寒嵊點點頭，“嗯，是這樣。”
溫禾時：“……然後他就眼睜睜看着你們在一起那麼多年，甚至訂婚？沒有任何行動？”
靳寒嵊：“他後來不是行動了嗎？”
溫禾時：“……”
“我和你之間那場意外，確實是我醉酒在先，不過那天他應該是跟蹤了我，我不知道他抱着什麼樣的心思跟蹤我的，但正好看到我進了你的房間，就順水推舟了。”
靳寒嵊現在基本上已經把當年的事情弄明白了，“他看到我進了你的房間，所以打電話通知了徐曉之讓她過來，後來他們兩個人去看了監控錄像，並且收買了酒店的員工拿走了錄像。”
靳寒嵊這麼一解釋，溫禾時也算是把這些事情串起來了。
她之前一直以爲，酒店那天，沈慕是意外出現的。
沒想到，他竟然是一路跟蹤靳寒嵊過去的——
這個男人未免有些太恐怖了。
想到這裏，溫禾時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現在只能慶幸她沒有和沈慕成爲敵人，不然，按照沈慕這個段位……
對付他，實在是太燒腦了。
溫禾時正這麼想着，又聽靳寒嵊說：“徐曉之骨子裏還是比較驕傲的，沈慕很瞭解她的雷區在哪裏。發生這種事情，徐曉之不可能再跟我在一起。後來事情和他想得差不多，徐曉之確實和我提了分手，我同意了。”
聽到這裏，溫禾時定睛看着靳寒嵊，“她和你提分手的時候，你沒有挽留過嗎？”
靳寒嵊搖搖頭，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在你之前，我沒有挽留過任何人。”
和洛湘分手算是他主動提的，徐曉之主動提分手的時候，他也是毫不猶豫答應了的。
溫禾時被靳寒嵊炙熱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將頭轉到了別處。
見她不說話，靳寒嵊又說：“當初我和她在一起，也不是因爲我多麼喜歡她。那個時候我工作已經很忙了，跟洛湘分開之後，我就知道我需要一個獨立懂事有思想的妻子，徐家和靳家關係好，後來兩家長輩介紹我們認識，我媽很喜歡她，我對她的印象也不錯，所以就順理成章在一起了。”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你們現在應該結婚了吧？”溫禾時隨口問出了這個問題。
靳寒嵊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那倒沒有。就算沒有那場意外，我母親去世之後，我應該也會和她分開。”
“那個時候突然覺得生命很短暫，還是應該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尤其是婚姻這種事情更不能遷就。”靳寒嵊笑着說，“當時老爺子也一門心思讓我和她結婚，我母親去世的時候，他的態度讓我寒心，所以我沒打算讓他編排我。”
聽完靳寒嵊的說辭以後，溫禾時笑了起來：“我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叛逆的一面。”
“叛逆”二字，完全沒辦法跟他聯繫到一起。
靳寒嵊輕笑：“怎麼會沒有？每個人都有。我不喜歡被人操控，但老爺子的樂趣就是操控我。”
溫禾時之前接觸過幾次靳晏平，他確實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
大概是因爲年輕時身處高位習慣了，周圍的人對他百分百服從，所以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偏偏，他的幾個孫子，都不是聽話的主兒。
哪怕是他最疼愛的靳承西，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靳承西不過是表面上順着他而已，要是真有什麼人生大事兒上的選擇，哪裏會聽他的？
這也就是靳承西愛玩兒，暫時沒定下來要結婚，所以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計較。
要是哪天靳承西帶回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回去說要跟她結婚，靳晏平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沈慕這個人，挺可怕的。”溫禾時沉默了一陣子之後，發出了一句這樣的感嘆。
靳寒嵊聽到她感嘆，低頭在她嘴巴上吻了一下：“你確定要在我面前反覆提及另外一個男人？”
溫禾時這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她擡起頭來看了過去，是陳芳從廚房裏頭出來了。
陳芳剛剛收拾完廚房出來，就瞧見了靳寒嵊低頭親溫禾時的場景。
陳芳停在原地，進退兩難，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作爲長輩，碰上晚輩親密，這種場景着實讓人尷尬。
溫禾時看到陳芳之後，耳根子都紅了。
她最近雖然經常被靳寒嵊調戲得不好意思，但像此刻這樣臉紅，真的是第一次。
不僅臉紅，脖子和耳朵都紅了。靳寒嵊自然也看到了陳芳。
不過，比起溫禾時，他就自然多了。
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甚至，靳寒嵊還主動和陳芳開口打了招呼。
陳芳見靳寒嵊表現得這麼自然，索性也就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過了。
靳寒嵊一直呆到十點鐘才離開。
其實他本來是想留下來過夜的，但溫禾時不同意，他說服不了她，最後只能回家了。
靳寒嵊走後，客廳裏只剩下了溫禾時和陳芳兩個人。
想到剛剛陳芳看到了那一幕，溫禾時有些不敢單獨面對她。
“媽，我先上樓休息了。”說完，溫禾時就準備起身上樓了。
然而，她剛邁步，就被陳芳攔住了，“等等，我們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