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戚見傅啓政露出這樣的表情，笑了一下：“不過也不能全怪你，說到底還是因爲她太任性了。”
“靳寒嵊讓她打掉那個孩子，我也完全理解。手術完之後我就把她送出國了，那次之後她有了抑鬱傾向，看過一段時間醫生。”衛戚停頓了一下，“也應該慶幸她是沒心沒肺的，醫生稍微開導一下就想開了，沒有發展成抑鬱症。”
關於洛湘的這些事兒，傅啓政都是第一次聽說。
她的家庭，包括她之前的經歷，他都不怎麼了解。
傅啓政聽完衛戚的話之後，沉默了很久。
他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輸入密碼的聲音。
傅啓政猜想，應該是洛湘回來了。他擡頭看了過去。
洛湘今天上課收穫滿滿，回來的時候心情還不錯，特意買了幾塊兒小蛋糕。
她挎着包，拎着小蛋糕回到了家裏。
進門之後，洛湘下意識地開口和衛戚說話：“哥，我——”
她剛說了兩個字，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抱着初初的傅啓政。
看到傅啓政以後，洛湘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傅啓政不是出差了嗎？竟然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你怎麼了？”衛戚接過了洛湘的話。
洛湘：“沒什麼，我買了那家很好喫的蛋糕，你一會兒嘗一嘗。”
很顯然，她的聲音已經沒有之前那麼興奮了。
洛湘喜歡喫甜品，這一點衛戚是知道的。
衛戚“嗯”了一聲，說：“一會兒喫飯的時候我再嘗。”
“好。”洛湘放下東西，開始換鞋。
她直接無視了傅啓政，完全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
衛戚也知道他們兩個人關係不好，並不覺得這事兒有什麼稀奇。
所以，他自顧自地和洛湘交談着：“今天上課怎麼樣？”
提到這事兒，洛湘總算是再次露出了笑容：“今天挺好的，而且老師還表揚我了，說我進步特別快。”
洛湘在衛戚面前說話的時候，就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手舞足蹈的。
衛戚看着她這樣子，笑出了聲：“行，那你繼續堅持。”
“我會的！”這話，洛湘說得無比篤定：“我這次絕對不會三分鐘熱度的，一定要讓你刮目相看。”
“行，我等你。”衛戚被她逗笑了。
其實她完全能理解傅啓政對洛湘的嫌棄。
如果洛湘不是他妹妹，他肯定也會嫌棄她的。
畢竟三十出頭了，真該成熟一些。
傅啓政平時工作的環境裏，身邊應該都是聰明人、老油條。
在那樣的環境裏呆習慣了，再看洛湘，可不就覺得她像個弱智麼。
而且洛湘脾氣又不太好，任性得不行，傅啓政忍不了她，實在是太正常了。
洛湘換過鞋之後去洗了個手，然後就走到了傅啓政面前。
她擡起胳膊看着傅啓政，對他說：“初初給我抱吧。”
傅啓政也沒說什麼，直接把女兒交給了她。
洛湘一整天沒見女兒，抱過來之後就貼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動作有些大。
傅啓政提醒她：“你動作輕一點兒，沒看到她不舒服嗎？”
洛湘聽到傅啓政的聲音之後，回頭朝他看了一眼。
不過她也沒接話，哼了一聲，然後抱着初初回到了臥室。
傅啓政：“……”
跟洛湘說話果然是一件考驗耐心的事兒。
衛戚站在旁邊兒看完了他們兩個人的互動，也覺得有點兒好笑。
洛湘一句話都沒說就能把傅啓政氣成這樣子，也算是一種本事。
洛湘在臥室裏頭陪着初初玩兒了一會兒，阿姨很快就弄好了晚飯。
洛湘把初初交給阿姨之後，就去餐廳喫飯了。
本來以爲只有衛戚在，沒想到，傅啓政竟然也留下來喫晚飯了。
洛湘看了一眼傅啓政，仍然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
喫飯的時候，衛戚跟傅啓政了起來，兩個人聊得還算開心。
洛湘也沒有插嘴，安靜地喫着東西。
喫完飯之後，衛戚接了個電話出去見朋友了，他有個關係不錯的圈內朋友最近在紐約度假，臨時來了電話喊他出去喝酒。
衛戚拒絕不了，便開車過去了。
衛戚走的時候，洛湘一個勁兒讓他早點兒回來。
之前她從來沒有這樣關心過衛戚，搞得衛戚都有點兒受寵若驚了。
只能感嘆，有孩子之後她確實成長了不少。
送走衛戚之後，洛湘關上了門，回頭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傅啓政，洛湘完全沒有和他說話的衝動。
她轉過身，準備回臥室。
“站住。”最後，是傅啓政耐不住先開口喊住了她。
洛湘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幹嘛？你找我有事兒啊？”
“你去語言班了？”傅啓政一個問題脫口而出。
問完之後，他又覺得自己好像多此一舉了——何必對她的事情這麼關心？
“是啊，我想學習。”洛湘沒有否認。
傅啓政：“爲什麼不提前說？”
洛湘被傅啓政問得懵了一下，“什麼提前說？我提前說過了呀，我哥早就知道了。”
傅啓政：“我的意思是你爲什麼沒有提前跟我說。”
洛湘：“我們又沒關係，我爲什麼要跟你彙報這些？”
洛湘這問題問得很小聲，像是在自言自語地嘟囔。
但是，傅啓政聽得一清二楚。
被洛湘這麼一問，傅啓政也覺得自己似乎是問太多了，一時間有些懊惱——也是，他爲什麼管她的閒事兒。
他沉吟片刻，然後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和你是沒關係，但是我女兒和你有關係，你確定自己每天上課還能有時間陪她？需要我教你一個母親應該做什麼事情嗎？”
大概是因爲情緒不太好，所以說出來的話纔會這麼過分。
這話說出口以後，傅啓政自己都覺得太過分了些。
其實他對女性一向是很尊重的，無奈洛湘總是能把他刺激到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