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易：“蘇科對你評價很高，我很少聽他誇什麼人有靈性。”
孟知易這意思是，蘇科跟他誇了她有靈性？
希施能感覺到蘇科貌似挺欣賞她的，但是蘇科沒有當着她的面兒誇過她，沒想到私下對她評價這麼高。
希施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蘇導看得起我。”
孟知易笑得燦爛：“我以爲你聽到這話會很開心、很驕傲。”
“演戲是演員的基本職業素養，沒什麼可驕傲的。”
這話，希施說得沒有什麼起伏。
孟知易聽完希施的話之後，臉上的笑又深了幾分：“很好，你很清醒。”
希施：“清醒不好嗎？”
孟知易一動不動地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目光晦暗不明，帶着讓人捉摸不透的光。
被他這樣看着，希施也沒有緊張，很大方地和他對視。
在劇組這幾個月，她膽子大了不少。
晚飯結束，希施留在餐廳裏收拾了餐桌。
她收拾好從餐廳來到客廳的時候，客廳空無一人。
希施往樓上看了一眼，知曉孟知易大概是上樓了。
飯桌上短暫的交談過後，孟知易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喫完飯之後直接摔筷子走人了。
他這樣陰晴不定也不是一次兩次，希施並未放在心上。
客廳沒人，希施也就沒有在樓下多呆，留了一盞燈就上樓了。
她選的臥室在走廊的盡頭，要回去的時候得路過孟知易的書房。
希施看到孟知易的書房緊閉着，也沒多想。
她正要加快步伐從他書房走過的時候，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希施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朝着書房的方向看了過去。
然後，她被孟知易以一股極其粗暴的力道拽進了書房。
沒錯，是拽。
希施沒站穩，一個趔趄，差點兒栽倒在地。
孟知易拽着希施進來的時候，一腳踹上了房門，直接拎着她將她帶到了書櫃前。
希施被他的一系列動作弄得有些懵，擡起頭來看着他，眼底帶了幾分茫然。
就算惹到他，也不至於這麼暴力吧？
“轉過去，趴好。”
希施正茫然時，耳邊突然傳來了男人近乎冷漠的聲音。
她跟孟知易也有將近四個月了，她在劇組的時候孟知易也去過幾次，去那邊之後會做什麼也不言而喻。
孟知易這個眼神和語氣，希施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我還沒洗澡。”希施說，“剛纔做飯出了汗，滿身油煙味，我先去洗個澡吧。”
希施覺得，孟知易應該是有點兒輕微潔癖的，她身上這油煙味，他應該會覺得掃興。
然而，她這話說出來之後，換來的是孟知易更加不耐煩的動作——
孟知易直接將她翻身，強迫她雙手撐着書櫃趴了下來。
希施不記得被他折騰了多久。
結束之後她渾身虛軟地跪坐在了地板上，而孟知易依然衣冠整潔。
他點了一根菸，坐在椅子上，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
希施很不喜歡被人這樣看，她扶着地板強撐着站了起來，準備從書房離開。
希施擡眼看着他，聲音有些沙啞：“那你還想怎麼樣。”
“過河拆橋不是好習慣。”孟知易起身走到她面前，夾着煙的那隻手捏起了她的下巴。
希施看到了菸頭就貼在自己的臉頰邊，稍微動一下就可能不小心碰上。
她屏住了呼吸，根本不敢使勁兒掙扎，只能這樣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孟知易生氣了，她感受得到。
不過她是真的想不通他爲什麼生氣。
爲了感謝他，她今天晚上特意做了一桌菜，夠討好了吧？
爲什麼他還會說她過河拆橋？
他以爲她有這樣的膽子嗎？
“作爲情人，你要學着討好我。”孟知易提醒她，“不要以爲演了一次女主角就可以高枕無憂，你還沒有資本跟我鬥，我可以捧你上去，也可以拽你下來，最好不要惹我生氣。”
“我沒有想過惹你生氣。”希施的聲音不卑不亢的，“你直接告訴我你的要求，你說出來，我會做到。”
——你說出來，我會做到。
聽到她這麼說，孟知易再次發出了一聲輕笑。
他低頭湊近了她幾分，指腹狠狠擦過她的下脣瓣。
他的手指上帶着煙味，再加上面前飄升的煙霧，希施忍不住皺眉。
她不太喜歡煙味兒，從小就不喜歡。
“你以爲這是在完成工作任務？”希施正茫然的時候，就聽到孟知易這樣問。
希施：“……”
難道不是？
在她看來，做他的情人，被他潛規則，也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孟知易現在是因爲這個不滿嗎？
“陳婧詩。”他沒有像別人一樣喊她藝名，而是直接喊了她的本名，“我說過，我要的是你的真心。”
他和她談真心。
希施聽着他勢在必得的語氣，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問他：“你要我的真心，那你呢？”
她仰起頭來看着他的眼睛。
鏡片有些反光，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希施擡起手來，直接摘掉了他的眼鏡。
這下，總算能看清楚他的眼睛了。
可是，他的眼神，她仍然看不懂。
希施問他：“我給了你真心，你就會給我嗎？”
“你覺得呢？”孟知易不答反問。
希施從他的眼底看到了幾分笑意，那笑裏似乎帶着嘲諷，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也是，他是什麼人，她竟然跟他要真心。
“我知道了。”陳婧詩收回視線不再看他。
她低下頭，盯着腳下的地板看了一會兒，才說：“我累了，想休息。”
“去吧。”孟知易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動作溫柔無比。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這個動作，大概會以爲他是一個寵着女朋友的男人。
得到應允之後，希施便從他的書房走了出來。
剛纔做得太猛，她走路的姿勢都是一瘸一拐的。
孟知易叼着煙看着她跌跌撞撞離開的背影，剛剛壓下去的那陣燥熱再次涌了上來。
他對她的感情很微妙，微妙到自己都有些讀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