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卿瞥了他一眼，聲音有些冷：“小少爺不在家裏大團圓，來這裏做什麼？”
宋寧昭看着陳婉卿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當即就被激怒了。
他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我說的話你都忘記了。”
希施坐在沙發扶手上看着他們兩個人的互動，一邊玩指甲，一邊提醒：“有話進來說，外面風大。”
說完，她直接起身，“我先上樓了，你們慢慢聊。”
陳婉卿瞪了希施一眼，好你個陳婧詩，關鍵時刻扔下我走了！
希施勾脣笑了笑，沒有迴應陳婉卿。
希施之前並未近距離接觸過宋寧昭，偶有幾次見面，還是在公司樓下的停車場。
宋寧昭當時應該也是過來等陳婉卿的。
宋家這位小少爺，網絡上的傳聞也比較少，倒是他哥，常年活躍於財經和娛樂版。
網絡上關於這位小少爺的信息，唯一查得到的就是他小時候身體不好，得過血液病，不過後來治好了。
因爲身子不好，所以全家人都寵着他。
又是一個被慣壞的孩子啊，希施躺在牀上感嘆了一句。
樓下，陳婉卿和宋寧昭面對面站着。
電視裏還在放着春晚，十分喜慶。
然而，周遭的氣氛卻冷得不行。
像是墜入了巨大的冰窟。
宋寧昭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他額頭上的血管都爆起來了，一看就是在生氣。
陳婉卿瞧見他這樣子，一陣頭疼。
她擡起手來揉了揉太陽穴，剛剛喝了酒，這會兒反應來了。
“小少爺，你找我什麼事兒？”陳婉卿提醒他，“今天年三十，你應該在家裏跟家人團聚。”
“我讓你在公寓等我，你爲什麼不等。”宋寧昭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到了懷裏，手貼上了她的臀，一點都不在意這是在別人家裏。
“我等你做什麼？”陳婉卿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我跟你什麼關係，憑什麼等你？”
“你說我們什麼關係。”
宋寧昭見陳婉卿這樣迫不及待地和他劃清界限，臉色更加難看了。
“上過牀而已，我睡過的男人多了去了，難不成每一個都要負責？”
陳婉卿擡起手捏了捏宋寧昭的臉。
他今天也戴了黑框眼鏡，乍一看過去有點兒呆，但仔細品品，即使是這樣的眼鏡也遮不住他的靈氣。
過完這個春節，他剛剛二十一歲，還是個年輕的孩子。
“你欠幹。”宋寧昭很不喜歡陳婉卿這個無所謂的態度。
“我現在不欠你們宋傢什麼了，宋寧昭，放過我吧。”陳婉卿的語氣比之前認真了很多，“老爺子給你相中的未婚妻挺好，安安心心找個小白花過一輩子吧，別在我這種老女人身上浪費時間，乖啊。”
後面兩個字，她說得極其溫柔。
說完之後，陳婉卿擡起手來揉了揉他的頭髮。這個動作一出來，兩個人都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想到小時候的事情，宋寧昭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
“那是我爺爺一個人的想法，他左右不了我。”宋寧昭和陳婉卿表態，“我對別人沒興趣。”
“你不接觸怎麼知道沒興趣？”陳婉卿有些沒耐心了，“宋寧昭，如果你想看我被人弄死就繼續來找我。”
“什麼意思？”宋寧昭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他們又找你了？”
“不然呢？”事到如今，陳婉卿也不瞞着宋寧昭了：“你以爲你做的事情他們不清楚嗎？沒錯，宋家捨不得動你，所以他們覺得是我勾引你的。我沒權沒勢，宋家弄死我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如果你想讓我死，就繼續找我。”
宋寧昭將她摟緊了幾分，眼底帶着寒氣：“爲什麼不早說？”
陳婉卿沉默，沒有接話。
宋寧昭鬆開了她，轉身就要往外走。
走之前，他說：“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你。”
陳婉卿站在原地看着宋寧昭離開的背影，揉了一下眼睛。
真他媽困。
她轉身，直接上了樓。
陳婉卿回到臥室的時候，希施已經在牀上躺着了。
看到陳婉卿進來，希施還有些驚訝。
她以爲，陳婉卿今天會跟宋寧昭走。
“怎麼上來了？”希施問。
陳婉卿脫了拖鞋上了牀，在希施身邊躺了下來，“不上來幹什麼，跟他走？我可沒那閒情逸致。”
陳婉卿說話的語調和平日大體沒差，但仔細聽，就能聽出來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她們兩個人認識也一兩年了，陳婉卿是什麼性格，希施很清楚。
從某個方面來看，她們兩個人還挺像的，都是不喜歡情緒外露的人。
所以，希施一眼就看得出陳婉卿是喜歡宋寧昭的。
如果不喜歡，絕對不可能跟他糾纏這麼多年。
“得了，在我面前就不必裝了。”希施很直接地戳穿了陳婉卿，“你喜歡他。”
陳婉卿：“說得好像你不喜歡孟知易一樣。”
希施：“……”
這是要互相傷害嗎？
“不過，你跟孟知易可能還強點兒，他爸媽不是挺喜歡你的嗎，我跟他……嘁，下輩子都不可能。”
想到宋家人的態度，陳婉卿自嘲地笑了。
希施聽完陳婉卿的話後沉默了幾秒，犀利地戳穿了她：“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想過嫁給他了。”
陳婉卿擡起腳來踹了希施一腳，“你這個人要不要這麼煩！”
希施聳了聳肩膀，顯然，她是猜中陳婉卿的心思了。
希施沒有接陳婉卿的話。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之後，陳婉卿平躺下來，感嘆似的開口：“我第一次跟他見面的時候，他剛三歲。”
“小比崽子，長得特別可愛，白白嫩嫩的，誰看了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