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姥本只能與他纏鬥，但此刻，卻能憑藉一身魔功，從正面將他擋住，使得他無法與八首會合，更無法前往天魔山。
誠然，始祖一念可滅界，一念可點燃星海。
但修爲達到蓋滅的層次，亦可揮手滅界，氣吞星海，已經不是始祖一念可以殺死。
之前，九首石人的精神光影進入雄霄魔神殿，卻被蓋滅打碎，就是最好的證明。
正是如此，在九首石人的本體，被天姥擋住的情況下，他就算心中再怒，也無法殺死身在天魔山的蓋滅和蚩刑天，更奈何不得張若塵。
「轟隆！」
天姥身後凝化出七十二魔神石柱，高接雲天，動亂時空，以此爲神通，擊中九首石人萬里高的身軀，打得碎石滾落。
「我曾仰望始祖，欲得其道，敬之畏之。但今日，我不再仰望任何人，因爲始祖並非不可敵。」
「譁！」
沉淵神劍的劍體上，浮現出火焰流紋，驅散千萬裏的魔氣，點燃了天地之氣。
天空和大地都在燃燒。
天姥「唰」的一聲，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沉淵神劍已與九首石人的左臂對碰在一起，兩股恐怖的力量對衝。若非是在始祖界和幽冥地牢的內部爆發，這股力量，早已撕碎星海。
這一次，九首石人已經無法將天姥揮手擊退。
兩者僵持了一個呼吸的時間。
天姥倒飛出去，九首石人亦後退了半步。
以半祖之身，逼退始祖，絕對是能夠震撼萬古的戰績。無論有多少外在的條件加持，天姥也必然青史留名。
但天姥沒有絲毫得意之色。
從始至終，她的目光，都緊盯九首石人胸口的那柄石刀。
九首石人顯然也知道自己的這一命門，根本不給天姥任何機會。每一次天姥憑藉后土嫁衣加持下的速度靠近石刀，都會被九首石人的石臂打退。
「早知道你會變得如此難纏，當年就該不惜一切代價將你鎮殺。」
「殺我，你覺得自己不會陪葬嗎？」
「你既然知道，我們這樣境界的存在，只能一換一而亡，你繼續攔在這裏有什麼意義呢？你覺得，就憑你們這些人殺得了我？」
縱然九首石人依舊佔據上風，但他卻很清楚，局勢對他已經越來越不利。
被他掩埋到魔氣大世界深處的碲，已有破土而出的跡象。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自己分出去的八首，竟然也陷入困局。
「你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你已經失去了始祖最爲重要的無敵之心。你以爲境界是唯一最重要的，但實際上，修爲高到一定地步，意志和決心與修爲境界一樣重要。」
「你繼承了大魔神的修爲力量，卻沒有繼承大魔神的精神意志。」
天姥舉劍而起，一分三千，滿天身影如同一堵密不透風的牆，便是始祖也要止步於此。
……
雖在始祖界內，但張若塵的道，可自行開闢一片屬於自己的小天地，不受壓制。
張若塵執掌時間和空間，步步向前，以一迎三，將男首、女首、法印首，拉扯進了太極四象圖印。
男首和女首，頭顱皆是石質，像是精心雕琢而成。
半透明的身體，則是由無數始祖規則、秩序、魔氣凝聚出來，內部混沌一片，偶爾伴隨雷電和火焰。
只憑這半透明的身體，就可輕鬆裝下數十座大世界。
他
們體內的始祖規則和秩序，每一道對尋常神靈而言，都是致命的，可輕鬆將他們腰斬。
張若塵早就接觸過始祖的力量，並且通過始祖血翼，也能調動始祖力量，自是可以從容應對。
法印首，極爲玄妙，並非實質化的頭顱。
張若塵最初，使用少陽神山將它鎮壓，但它卻輕鬆脫困，遊走在四象異景之間，在破太極四象圖無果後，直接向張若塵發起神魂攻擊。
「嘭嘭！」
張若塵一手捏拳，一手劍指，近身與男首和女首激戰在一起，各種力量交錯，招式迅捷。
拳頭上，雷電流動，拳勁蘊含鈍空石的十億倍空間重力，與男首硬碰硬，誰都不輸誰。
捏成劍指的那隻手，則是貼有帝符，每一道指劍都蘊含億萬道符紋。
能有天尊級戰力的男首和女首，皆非等閒，哪怕身體是半透明，但強度不輸張若塵的肉身。合二人之力，與張若塵打得難分難捨。
他們的頭顱，張若塵更是碰都不敢碰，那種硬度超過尋常神器。
當然，張若塵的始祖血翼每每斬下，他們亦是避之不及。
法印首再現，懸浮到了張若塵頭頂上方，施展出噬魂咒。
詛咒無形，詭異絕倫。
在修士的巔峯較量中，勝負就在剎那間，一旦被詛咒，必會速敗，落得慘死的下場。
「譁!」
命祖吉門和摩尼珠，相繼飛出。
命祖吉門融入了張若塵這些年在命運之道上的修行成果，威能相比以前，更上一層樓，如一道盾印，抵擋法印首的一切神魂攻擊。
無我燈就懸浮在吉門中，火光盈盈。
摩尼珠在化解噬魂咒的同時，釋放出梵火，反向法印首攻擊過去。
法印首偷襲失敗，戰鬥再次陷入僵持。
天魔山上的蚩刑天，體內魔血幾乎流淌殆盡，乾癟的身體，彷彿一層皮蒙在骨頭上。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將要變成骨族。
蚩刑天癱坐到地上，看向遠處山下太極四象圖印中的戰鬥，心情複雜，道：「他這纔是不滅無量巔峯的修爲，就能力敵三位天尊級，不落下風。至上柱，你可以嗎？」
蓋滅心情更復雜，道：「沒有那麼多戰寶，特別是始祖血翼，他不可能以一敵三。」
蚩刑天持不同見解，道：「但，現在的情況是，他必須使用太極四象圖印和四鼎，將三首困在自己的場域內。這將戰鬥的難度，提升了不止一個層階。換做是在星空中，不用擔心三首與本體會合，恐怕他早就……」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我有始祖血翼，我也可以以一敵三。」
「可是你是天尊級的修爲。」蚩刑天道。
蓋滅喝聲：「誰讓你坐下的？趕緊催動天魔山和《天魔石刻》，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呢，我猜，一旦拐點到來，九首石人就要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