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白曼音定然不會同意藍凝海籤這個協定的。
明良和齊文軒一看見白曼音衝了進來,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表情橫了很多。
他們把手裏的協定隨意的丟在桌上,再次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就是不籤,你們能拿我怎麼樣?
那些中立的人,也放下了準備簽字的手,靜觀其變。
慕夏冷笑一下,白曼音啊白曼音,你以爲你的出現能改變什麼嗎?
慕夏輕描淡寫的問:
“白前輩,請問此刻我大姐身在何處?”
“白曼音都不算白家的人了,梁慕瀟自然與我白氏無關,我已經派人送梁大小姐回涼城了。”
慕夏忽視白曼音驚恐的表情,微微一笑,溫柔的再次提醒道:“母親,大姐回家了!”
白曼音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如果她乖乖聽話,梁慕瀟就回涼城的家,如果她非要鬧事,梁慕瀟回的是閻王殿的那個家。
“你,你好狠的心。”白曼音往後退了幾步,渾身都在發抖。
梁慕瀟,她唯一的女兒,她活下去唯一的動力,此刻成了束縛白曼音唯一的工具了。
白曼音說什麼也不敢拿自己女兒的命去冒風險的。
慕夏笑了,白曼音竟然說自己狠心,她也好意思說自己狠心。
想想梁慕夏的上一世,背了一輩子的厄運之女,被迫加入蠻族,被酆梟虐待致死,把梁慕夏那樣溫柔善良的一個人,逼到用魂飛魄散作爲代價,找到慕夏幫助她報仇,若是慕夏不狠,怎麼可能能擺脫她的算計。
慕夏說:“笑話,我若不狠心,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還能在這裏和我的大母親說話嗎?”
“梁慕夏,你……”
“母親,我勸你還是不要總是動歪心思了,大姐修爲後退碎丹的事情,你別以爲能瞞住我,你動用祕術,幫她結丹,對她的傷害是不可逆的,如果你被趕出梁氏,大姐恐怕就真沒救了。”
“你,你……”
白曼音已經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大姐還等着你呢,別忘了你姓白,不姓藍,這裏不是你說話的地方。”
慕夏說完之後不再理會白曼音,轉頭對所有的人慕夏天真的一笑:“你們還籤嗎?”
“籤,籤,當然要籤,和平是多好的事情啊,當然要簽了。”
那些本來準備看戲的人,立刻簽了下去。
這是旺夫女神還是催命女神啊,發起飆來好可怕啊。
慕夏看着自己手裏的那份和平協定,事情總算是辦完了,可以好好的喫飯了。
藍凝海悄悄招來下人,惡狠狠的說:“帶梁氏大夫人下去,還有,再讓她出來,有你們好看的。”
幾個人連忙把失魂落魄的白曼音帶走,慕夏看着酆梟,感覺自己壓抑着的那股恨意慢慢的消失了。
酆梟還活着,白曼音也活着,仇還不算真的報了。
那股仇恨之意已經消失,說明梁慕夏徹底的走了,放開了,心滿意足了。
不過,白曼音這種人,死了倒是便宜她了,還是讓她活着比較好,更可況還有大禮等着她呢?
喫過飯,衆人都散了,可是藍凝海陰着臉,瞪着慕夏,搞的慕夏也不好意思走了,乖乖留在原地,等着挨訓。
“膽子可是真不小,你去羅浮山之前我和你說的什麼,你都忘了嗎?”
“沒忘,怎麼可能忘了呢?”慕夏低着頭,小聲的說。
應寒和酆梟看着慕夏喫癟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
“那你還敢做這麼冒險的事情,還拉着雨兒陪你演戲!”
“母親,我錯了,您別生氣了。”慕夏開始使用撒嬌策略,誰讓自己這輩子是個美女呢,該撒嬌的時候就得撒撒嬌,總那麼剛多沒意思。
藍凝海這人喫軟不喫硬,語調平緩了很多:“我氣的不是這個,我氣的是你竟然說出脫離梁氏的話,你……”說到這,藍凝海竟然哭了,
梁慕夏的恨意都消失了,慕夏本來真的不準備回涼城了,看到藍凝海的眼淚,突然心就揪了起來。
慕夏對梁望亭沒感情,對涼城這個家沒感覺,若不是梁慕夏的詛咒,她早就走了。
可當她真的可以走的時候,偏偏藍凝海這些日子對她的好卡在了她的心裏,如鯁在喉,非常難受。
可慕夏不是梁慕夏,走,是肯定的。
慕夏陷入了兩難之中。
藍凝海一邊擦淚一邊說:“你知道你非池中之魚,梁氏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可是作爲母親,總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平安一生,嫁個好人家,不希望你出去受苦。”
慕夏嘆了一口氣,抱住了藍凝海,勸慰道:
“母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擔心我今天的行爲會給梁氏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這麼說……”
“你不用找理由,我聽的出真假,你是真的想離開,你早就想離開了。”藍凝海打斷了慕夏,然後更加傷心的說,“傻夏兒,母親知道,因爲大夫人的原因,你不放心離開,一直想揭穿白氏和大夫人的陰謀,現在梁氏內部沒有能留住你的理由了,你早晚都要走,是不是?”
慕夏不說話了,的確,她是個接受現代化教育的人,不可能一輩子呆在涼城那個地方,做一個三從四德的女人。
可是藍凝海這樣的不捨,讓慕夏心生不忍。
難不成要學梁之初搞一個假死出來?
這時,慕夏碰上了梁書亭的意味深長的眼神,行了,假死這一招行不通了。
華樂蕊看到自己女兒如此傷心,忍不住說道:“好了,夏兒,無論怎麼樣,這次先和你母親回家,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算了,回家就回家吧,以後再找機會吧。
慕夏有些抱歉的看向了應寒,一向不愛發話的梁書亭對藍凌浩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