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曼曼的死，與你並沒有關係，所以你不必再自責了，是我的問題，我該帶她一起下船的。”
費明珠深吸口氣：“你真覺得，我沒有錯嗎？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
她看向雲果：“有的時候，我並不是在生你的氣，而是在生我自己的氣。那天，曼曼給我打電話約我一起喫飯，因爲我有事情，所以就問，明天不行嗎？可是她說，不行，因爲明天你有事情，所以必須今天，讓我趕緊抽時間。
那天，我真的遇到了很焦頭爛額的事情，所以，我就很生氣的問她，爲什麼你有事情就可以被遷就，我就不行？我說我沒空，也不會去喫飯，讓她隨便吧。”
“嗚嗚……我一直都特別後悔，”費明珠低頭哭了起來：“我爲什麼偏要在那天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爲什麼偏要在那天跟曼曼發脾氣，如果……我能像從前一樣，安撫她，告訴她沒有關係，我改天也可以，該有多好，曼曼什麼都沒有做錯啊。”
她擡起雙手，捂住臉頰，痛苦不堪。
雲果呼口氣，垂眸，兩個女孩兒站立在門的兩邊，誰也沒有辦法再開口。
畢竟，她們心裏都有各自的虧欠。
良久後，門口傳來敲門聲。
雲果微微側頭：“誰？”
“雲總，有份文件需要您看一下。”
費明珠看向她：“你忙吧，我下樓去了。”
雲果點了點頭。
費明珠離開後，劉婧走了進來。
雲果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劉婧問道：“雲總，您沒事兒吧。”
“嗯，”她坐下，將文件接過。
晚上回到家喫飯。
雲諾謙見她情緒不高，隨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道：“今天那個費明珠跟你說了什麼？”
雲果忽的擡頭看向他，可是隨即又搖頭一笑，低頭繼續喫飯了。
雲諾謙凝眉：“你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表情。”
“沒事。”
“什麼叫沒事？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納悶，在我辦公室裏，我見過誰，發生過什麼事情，你怎麼會知道，可是後來轉念一想，這裏是你的公司，劉婧是你安排給我的人，我的一舉一動，你都會知道，並不該意外。”
“你在介意劉婧向我彙報了這些事情？”
“沒有什麼好介意的，我說過了，這是你的公司。”
雲諾謙勾脣，擺明就是生氣了。
“所以，費明珠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
“我說過了，沒事。”
“你的祕密越來越多了。”
雲果夾菜的手頓了頓看向他：“這不是什麼祕密，我只是不願意與別人分享我自己的私事而已。”
她夾菜，喫掉。
雲諾謙端起紅酒杯，微微晃動了幾下，一直盯着她看。
她卻把他當成了透明人，該喫喫，該喝喝。
第二天來到公司，雲果一進辦公室，劉婧就走了進來。
雲果打量着她，她一本正經的跟自己彙報着工作。
彙報完後，雲果並沒有讓她出去。
劉婧想了想道：“雲總，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劉祕書，我記得之前你跟我說過，你在公司工作十一年了，對吧。”
劉祕書毫不猶豫的點頭：“是的雲總。”
“那你真的是雲上集團的老人兒了，公司裏的規則應該也都很明白吧。”
“是的。”
“那我問問你，公司裏有沒有對祕書行爲約束的規定？就比如說，身爲祕書，應該對自己的頂頭上司忠誠的？”
劉婧瞳孔微縮。
雲果凝眉：“有嗎？”
“有。”
“那麼，你爲什麼要把我的事情，都彙報給樓上的雲總。”
劉婧垂眸，沉默。
雲果淡定道：“是因爲在你的眼裏，我根本就不配做你的領導呢，還是你認爲，雲總讓你來跟着我，是爲了讓你監視我的？”
“雲總，對不起。”
雲果抱懷，目光死死的盯着劉婧：“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對不起，你的道歉於我而言，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我需要你給我一個確定的承諾，往後，你能不能對我忠誠。
如果你能，那不管雲總那邊怎麼責怪你，我都可以保你無憂。可如果你不能，你也可以照實直說，因爲我可以把你換回原來的崗位，重新找新人過來頂替你的工作。當然，我也考慮過，你現在這個工齡這個資歷，如果被新人頂了，只怕在公司裏的會有一些對你不太好的留言。”
劉婧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雲果也不着急，就這麼盯着她看。
“爲什麼要換？”
“你應該很清楚，因爲你給我派的人，無法對我忠誠，這樣的工作，讓我沒有安全感，要麼我走，要麼給我安全感，雲總總要做出選擇。”
雲諾謙笑：“好，隨你換吧。”
雲果將電話掛斷，看向劉婧：“好了劉祕書，我對你的工作，沒有任何的不滿，所以你也不必難過，你現在就收拾一下東西，回樓上去工作吧。”
劉婧聽到了她跟雲諾謙的電話，也明白自己現在如果回去的話，肯定會很難堪，所以直接開口道：“雲總，對不起，之前是我的問題，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會做到對雲總絕對的忠誠，按照公司的守則，只爲雲總辦事。”
雲果揚眉：“你確定？”
“是啊。”
雲果抿脣一笑，起身走到她面前，對她伸出手：“那麼劉祕書，合作愉快。”
劉婧跟她握手，兩人對視一笑。
既然雲總都信任這個年輕的小姑娘，她就更該信任了。
總裁辦公室。
雲諾謙纔剛掛了雲果的電話，門口付子墨就敲門走了進來。
“雲總，最新消息。”
“說吧。”
“我們的人，在韓國拍到了景浩一跟兩個孩子在一起的畫面，看起來，他對那兩個孩子非常親暱，這是照片。”
付子墨將手機推到了雲諾謙的身前。
雲諾謙看了一眼，一張照片是在酒店門口，另一張是他在陪兩個孩子一起喫飯，還有一張，是兩個孩子在他拍攝的片場玩耍的照片。
他勾脣一笑：“這兩個孩子跟他什麼關係？”
“根據調查說，這兩個孩子都是孤兒，被一個叫李樹的中國人給領養了，他們現在以姐弟的身份，在韓國一起生活，兩個人都還在讀幼稚園，至於他們跟景浩一的關係……我們沒有調查到。”
雲諾謙邪邪的勾起脣角：“那個景浩一24歲了吧。”
“是的。”
“這個女孩兒看起來應該有五六歲了，看來，這兩個孩子是他私生子的可能不大。”
“之前調查景浩一的時候，我們也沒有查找到他有任何情史，所以，這兩個孩子應該跟他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我覺得，可能他認識這個李樹，所以纔會跟這兩個孩子很親近吧。”
雲諾謙盯着照片看了片刻，將手機還給了付子墨。
付子墨問道：“雲總，這張照片需要保留嗎？”
“不用。”
付子墨點頭：“好的。”
他剛要出去，雲諾謙忽然道：“等一下，找別的公司將這三張照片發佈出去。”
付子墨想了想：“雲總的意思是……要給景浩一製造一些麻煩？”
“不然你以爲，我讓人盯着他的目的是什麼？”
付子墨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操作。”
“在景浩一回國之前，就把這件事兒辦好。”
“好的。”
下午，雲果接到了貓姐的電話。
“果果，我把兩個孩子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也去孤兒院裏把‘李樹’的聯繫電話修改成了我的，接下來，這兩個孩子就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雲果感恩：“貓姐，謝謝你。”
“別跟我客氣，以後這兩孩子，可就真是我的孩子了啊，別一口一個謝謝的，我不愛聽。”
雲果笑。
貓姐繼續道：“從我來的那天，我就開始讓兩個孩子改口管我叫貓媽，兩個孩子叫的可痛快着呢，你放心吧。”
“嗯，他們兩個都很懂事兒，知道有些事情，我也是無可奈何。”
“可不是嗎，真的是再也找不到這麼乖的孩子了，小仲語很聽曦兒的話，是曦兒的小迷弟。哦對了，明天下午我們就能回去了，機票也訂好了，到時候我帶兩個小傢伙直接回家，你去我家喫飯吧。”
雲果連連點頭，有些激動：“好，我知道了，我會早點過去，做好晚餐等你們的。”
掛了電話，雲果臉上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期待的笑容。
終於等到了了他們。
還以爲，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在這個城市見到他們了呢。
真的是多虧有貓姐，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下午四點多，雲果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見又是貓姐打來的，她還以爲貓姐這邊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囑咐，所以就愉快的接起了電話：“貓姐。”
“果果，浩一跟兩個孩子在一起的畫面被拍了，現在網上都亂套了，網友們都在瘋傳曦兒和仲語是浩一的私生子呢。”
“什麼？”雲果蹭的站起身，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