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頭，滿臉的牴觸。
雲果咬脣：“明珠，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嗎？”
費明珠將視線移開，望向窗外。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良久後，費明珠道：“宿芊在監獄裏亂說了什麼吧。”
她恍然想起，上次去醫院看雲果的時候，雲諾謙看她的眼神。
她諷刺一笑，搖了搖頭。
“看來，她的話，你信了。你選擇相信她，而不是我。”
“宿芊什麼都不說，她還在指望聽到你的好消息呢，又怎麼會，出賣你呢。”
雲果抿了一口奶茶，搖頭苦笑：“溫阮自殺後，我就知道，我跟小舅舅的新聞，與她無關。那時候，鄭橋找到了你和另一個小姑娘一起去溫阮家的監控記錄，可我不願意相信，這件事與你有關。
鄭橋說我，太感情用事，可在我眼裏，你不是我該感情用事的人，是我本來就該信任，並且無比堅信的人，所以，我不相信你會在我背後戳我。”
費明珠凝眉，嚥了咽口水。
雲果垂眸：“直到這次，我被宿芊捅了一刀，若不是有人及時出手幫助，我現在，只怕跟曼曼一樣，已經躺在三尺黃土之下了。其實，明明你已經漏洞百出了，可出事後，我卻依然不願意懷疑過你分毫。
不是不能，是不願意，因爲，我信任你，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可是……那天我耳朵不好，你來探望我，在我病牀邊跟我邊寫字，邊碎碎唸的時候，我卻忽然……恢復了聽力。”
雲果說着額，眼底裏寫滿了悲傷。
她望着費明珠，眼眶裏夾雜着複雜的情愫。
兩人對視一眼後，費明珠立刻將視線轉向窗外：“果然是近朱者赤，這些年，你跟演員接觸，演技也漲了不止一點點，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被你騙出來了，說吧，你想要怎麼樣。”
雲果表情也清冷了許多。
“如果我真的想對你怎麼樣，早就報警了。”
費明珠望着她：“所以呢？”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跟宿芊聯手，爲什麼要幫她殺我。”
費明珠嚥了口口水，擡眼看向她。
這一次，她沒有再逃避雲果的視線。
“想要殺你的，不是我，是宿芊，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你死。”
兩人都很平靜。
沒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
也沒有誰在痛哭求饒。
她們說話的聲音，都很輕，就真的像是兩個普通的老友，在聊着一些瑣碎的舊事一般。
“當年，我們同寢室的時候，我很喜歡你和曼曼。曼曼性格純粹，活潑開朗，你……單純乾淨，笑容裏帶着陽光，因爲跟你們兩個在一起，我感覺，我自己的心裏，也像是照進了陽光。
直到那天，你帶我們去你家做客，我見到了你口中的小舅舅，那是我第一次嫉妒你，嫉妒你所擁有的快樂，和守護你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