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武道龍吟 >第一百四十章 戰鬥伊始
    終南山,終南閣。

    此刻,玄月正坐在一把太師椅中,他的面前正對着的便是擂臺。

    他的手裏端着杯香茶,輕啜慢飲,且不時地與看臺上的掌門舉杯致意。

    他的面容是輕鬆的,他的神態是安詳的,彷彿他正在觀賞的不是一幕殺人流血的比武,而是一出上好的喜劇,劇中人神態各異,張牙舞爪,倒下去的,又站起來的,頭顱被人砍掉,“骨碌碌”地滾出很遠,那邊一條斷臂又自空中飛起,那還在撒着鮮血的斷臂,劃出一道極其優美的弧線,飄然落地,場中人的吶喊聲,叫罵聲,慘叫聲,狂笑聲,無不交織在一起,那便成了一曲極其美妙的樂曲,沁人心脾。

    玄月看着他們的表演,品着香茗,聽着“樂曲”,他竟已有些醉了,他的四肢百骸都透露着舒適,彷彿那在場中肆意砍殺的不是別人,而正是他自己,他現在,直想靠在太師椅中睡上一覺,因爲,他實在太過疲乏了。

    可他又實在睡不着,又有什麼是能比眼前的“表演”更加吸引人的呢他捨不得睡眠,場中形式瞬息萬變,也許他一個不留神間,便會錯過一場好戲。

    看臺上的其他人也都在全神貫注地看着擂臺,畢竟,幾百人的混戰,浴血廝殺,刀與肉的碰撞,血與汗的交織,這些,無不令每一個人,尤其是每一個熱血男兒渾身戰慄,精神亢奮,激動不已。

    而在這幾百人之中,便有那麼幾個人,是令看臺上的人都震顫不已的,他們的每一次出手,都牽動着在座衆人的神經。

    其中有一人,一身黑袍,一把黑漆大刀,立在他的身旁,那刀足有車輪般大小,偏那人又十分瘦弱,他的身子便隱在刀後面。

    他只是坐在場中央,閉目養神,一動不動,別人不來找他,他也不去找別人,更與其他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的周身三尺之內,沒有半點血跡,那裏,便彷彿是這整個擂臺之中的世外桃源。

    初時,大家忙於混戰,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待到後來,場中剩下的強者愈來愈多,大家幾乎都已相互交過手,都已知道對方的底細,幾斤幾兩,便也不再去找對方的麻煩,反倒是將目光都放在了這個黑袍人身上。

    不一會兒,黑袍人的身旁便已圍起一圈人。

    衆人對他皆是虎視眈眈,大家皆是拿命換前途,而他卻在這裏悠哉遊哉,畢竟,對於這種企圖不勞而獲的人,大家都是一致排斥的。

    可也有幾個“聰明人”,他們選擇的是站得遠遠的,遠遠地採取觀望的態勢,其實他們想的更多的便是如何節省最大的力氣,而後坐收漁人之利。

    黑袍人仍是未睜眼,他像是睡着了般,全然沒有理會此刻圍在他身邊,正準備殺了他的衆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裏滿是疑惑與戒備,誰也不肯先出手,大家都在等,等一個敢於“第一個喫螃蟹”的人。

    終於,一個身材矮小的人,他悄無聲息地來到黑袍人身後,陰惻惻地笑着,慢慢地舉起手中的短刀,他欲來個出其不意。

    他一用力,手中的短刀便已猛地向下刺去,衆人眼見那人即刻便要死於非命,眼中流露出的竟是興奮的光。

    下一秒,刀光一閃,衆人只覺眼前一花,忙用手捂着眼睛,待衆人再睜開眼時,只見先前偷襲之人的身子已向後退了三步,衆人再一細看,那人的脖項處竟已然是空蕩蕩的。

    衆人不覺驚駭至極,更想不明白,那看似沉重非常的大刀,爲何在那人手中卻如木刀般輕盈。

    “當”

    “骨碌碌”

    一顆人頭落在地上,正在地上盤旋,正是那偷襲之人的頭顱。

    衆人望着黑袍人,眼中滿是恐懼與殺意,終於,衆人再也忍耐不住,“哇呀呀”的一聲怪叫,悉數衝上前去,

    “刷”

    戰鬥來的快,結束的也快。

    黑袍人揮起大刀,只是輕輕一揮,便已有半數之人大張着嘴巴,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子,離自己的頭越來越遠,終至再也看不見。

    照理來說,這麼多人圍攻他一人,是不該落敗得如此之快的,可這些人雖則看似是隊友,實則皆是勾心鬥角,誰也不肯將自己的後背放心交與他人,因此,拼命之時,皆是提防着身邊的人,甚至是已將更多的心思花在如何防備身邊人之上,因此,當那一刀砍來之時,大部分人皆是沒有做好準備,活生生地成爲刀下亡魂。

    黑袍人可怕如斯,無疑是震懾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便是那看臺之上的衆人,此刻,亦是自椅子上驚起,雙眼暴突,而後方纔長嘆一聲,慢慢地又坐了回去。

    待衆人離他遠去,黑袍人便又將刀立在身旁,閉上雙眼,再不動一下了,他的周身三尺之內,依舊漫無血跡,而他的周身三尺之外,便是血流成河,殘肢斷臂,散落一地

    除黑袍人之外,場中還有一人,此人不同於黑袍人,他是一身白袍,且不似黑袍人般坐在那裏便是一動不動,他自打進場後,便一直在場中游走,且不同於黑袍人那般懶得動手,懶得殺人,他是永不停手,嗜愛殺人,他從擂臺東緩步走到擂臺西,行過之處,便是滿地的死屍,他便又從擂臺南走到擂臺北,便又是一地的屍體,“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說的便是他這樣的人。

    且他殺人極快,看似只出一劍,面前之人便會應聲倒地,可他那一劍實在太快,快到便是連看臺之上的衆人也看不清他那一劍,更爲詭異的是,被他殺死的人,身上卻找不出一絲一毫的劍傷,所有的身體皆是完好無缺的,哪怕是連一道最爲細小的傷痕也沒有,可他們卻又的確是真真切切地死了,這真的是匪夷所思,駭人之至。

    迄今爲止,場中表現得最爲亮眼的便是此二人,而幾乎所有的人皆希望這兩人能一決高下,可他們卻像是都在故意躲避着對方似的,從開始到現在,他們便從未相遇過。

    場中人已不多,已從剛開始時的幾百人變爲現在的不到一百人,其餘的人,或死或逃。

    戰鬥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