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三春不怒反笑,道:“你可想清楚了你可知道你在什麼話做什麼事與我北疆避水門作對,你可知後果到那時,莫是你,便是你這的楚門,被夷爲平地,也不費我吹灰之力”
楚中眉頭微皺,這確實是他擔心的,不過很快,他便展顏笑道:“你你是北疆避水門三公子,你如何證明我楚某向來並無半點不敬北疆避水門之意,只是北疆避水門向來神祕,旁人難窺一二,想來在這江湖之中,盜用北疆避水門名號作勢的定是大有人在,今日你你是北疆避水門的三公子,明日若是再冒出一個所謂的北疆避水門二公子,難道我楚某也照信不疑不成我楚門雖非家大業大,然倒不至於事事懼怕一個可能的冒牌貨”
鐵三春道:“你可知道你在什麼你可想清楚了”
楚中笑道:“想來避水門老門主對於江湖上這些藉着北疆避水門幌子招搖撞騙、爲非作歹之徒也定是深惡痛絕,我楚某雖力薄人微,但我對避水門老門主一向是敬仰至極,我楚中絕不容許有人玷污老門主的聲譽,不論何時何地、何人何事,只要我楚中聽到、看到,哪怕是豁出我這條性命,我也一定要制止”
“啪啪啪”
突然,掌聲響起。
只見鐵三春邁着四方步,一邊鼓掌一邊面帶微笑地走出來。
“想不到我老爹在這西域之中還有一條忠犬,你可真是一條好狗,只是我不知道,你這條狗在沖人搖尾巴的時候,是想巴結人還是想咬人”
楚中道:對於避水門老門主來,我的確是一條好狗,我楚某也心甘情願地做老門主腳下的一條不二忠犬,爲老門主看家護院,看住這個偌大的西域,可若是對於某些人來,我楚某人便是一條實打實的惡狗,我嘴裏的這副獠牙可不是爲了平時顯露出來嚇唬饒,更不是爲了啃骨頭棒子磨牙的,而是隨時準備着咬饒,隨時準備着喫人血肉的
鐵三春微怒道:“可你在咬人之前也該先看清楚,你要咬的是什麼人心咬到一塊鐵板,崩壞你的狗牙”
楚中笑道:“這個倒不勞您費心,俗話的好狗仗人勢,我這條惡狗,背後有靠山,便是真咬到鐵板,也自會有人再爲我換一副鋼製的獠牙,到那時,我想咬誰,便咬誰”
鐵三春笑道:“看來真是這世道變了,現在的狗都已經會自己認主了,原來的狗起碼要向他扔一塊骨頭,它纔會衝你汪汪地叫兩聲”
楚中道:“世道變了,人變了,狗自然也要變,人要會諂媚,狗自然也得學着聰明點兒,知道什麼時候該叫,什麼時候不該叫,什麼時候該呲牙,什麼時候該閉嘴”
鐵三春道:“狗是好狗,可是別咬錯了人,萬一咬到自家人,心人把你剝皮燉了”
楚中冷笑道:咬的是不是自家人,狗最清楚,等咬完了,咬死了,再將那人血肉模糊的腦袋叼回去,扔到自家主人面前,再衝着主人汪汪地叫兩聲,搖搖尾巴,主人一定會滿心歡喜地誇獎這條好狗,不定到時一高興,還會賞給這條好狗一盆肉湯喝,湯裏不定還會有肉骨頭
楚中冷笑道:“腦袋硬不硬,也得咬過了才知道,沒理由別人嚇唬一聲,就夾起尾巴逃跑”
霓歡和魏何二人齊聲喝道:“大膽竟敢對三公子不敬”
罷,二人便欲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高地厚的“惡狗”。
鐵三春橫槍擋下二人,面色陰沉,笑道:“不妨,我親自會會他”
二人急道:“三公子,這等事,何須勞您大駕,我們二人便足以”
鐵三春收槍直指楚中,道:“人家已經指着鼻子開罵了,我若是再退居一旁,豈不是讓人家恥笑”
楚中拔劍笑道:“避水門三公子當有如此氣魄,莫要讓我楚某人瞧不起哈哈哈哈”
鐵三春冷哼道:“放心,待會兒有你受的,只是莫要求饒罷了”
楚中笑道:“你也放心,楚某向來不知求饒爲何物”
罷,兩人便各向前走去。
突然,楚瑩拉住楚鄭
楚中回頭看去,見楚瑩那雙毫無感情的眸子,心中五味雜陳,神色複雜,只是輕輕地推掉楚瑩的手,忽地展顏笑道:“瑩兒,莫要擔憂,且看爹爹如何殺他”
楚瑩什麼也沒有,只是默默地向後退了三步,楚男跑過來,挽住姐姐的手臂,滿臉擔憂地注視着楚鄭
楚中回身,劍意瞬間攀至頂點,渾身血紅波紋纏繞,聲勢駭人。
反觀鐵三春,只是橫着一杆大槍,便如一根雕塑般,一動不動,什麼也不做。
兩人便這樣靜靜地看着,彷彿在進行着人交流,只有那些真正的武學高手,才能看出此刻場中的形勢究竟有多麼嚴峻,場中一片肅殺之意,空氣彷彿凝固,時間彷彿靜止,一片葉子自樹上落下,彷彿輕如鴻毛般,久久不曾飄下,一隻蜜蜂向花朵飛去,明明幾息之間便可到達,此刻卻如身處風暴之中,進退維艱,須臾之間,便被絞殺成一團齏粉,隨風散去。
場外卻安靜地如同極光白晝,每個饒呼吸聲清晰可聞,有的急促,有的遲緩,急促的如同雷鳴暴雨,遲緩的如同地吐息。
衆人只覺心頭壓抑,卻無處訴,無法張嘴,幾至於無法呼吸。
終於,這一切在一道尖銳的劍鳴聲下結束,楚中終於還是無法繼續等待,多耗一分,便多一分隱患,他向來不是個喜歡滋養隱患的人,他向來都是趁着隱患尚處於萌芽之際,便將其消滅殆盡,這一次,也不例外。
劍光如紅練,赤色如洗,狂瀑般傾瀉而下,狠狠地撞在鐵三春身上,此刻若是換做旁人,相信早已被這無匹的劍氣碾成一灘肉泥,可鐵三春只是微微一笑,姿勢不變,只是大喝一聲,便去硬撼那道狂暴劍氣。
那一刻,所有人心中都閃過一個念頭,“蜉蝣撼大樹”,幾乎所有人都認爲,鐵三春在這樣的招式下,卻選擇這樣的方式去抵擋,便是不死,也會重傷,再無反抗之力,當所有人都已做好這樣的打算,當楚門子弟也已準備好拍掌相慶時,場中所發生的一切,卻教他們硬生生地將嘴巴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