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擡頭看了看我,眉頭微皺,猶豫了一秒,似乎是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但很快,他就做出了決定。
保鏢強撐着站起來,撿起地上血淋淋的外套披上,生硬的搶過我手裏的刀,將刀刃架在我脖子上,一點點走出去。
沈鈺一直守在門外,看見保鏢劫持着我,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而沈鈺的手下則是圍着地下室的門口,迅速站成了一個包圍圈。
不知道是誰通知了傅慎言,他帶着陳毅,從側門的小路趕了過來。
和傅慎言對視了一秒,卻沒在他眼裏看見意外和慌張,我心虛的挪開視線,不讓他窺探我的打算。
傅慎言何等聰明,不可能猜不出來,保鏢能夠成功劫持我,離不開我的幫助。
“沈姝。”傅慎言生氣的時候,聲音就會帶上特別的重音。
我猶豫了一下,豁出去再次望向他。
轉過臉,我就深深陷入了傅慎言深邃的視線。
僵持了一會,傅慎言眼裏的糾結和晦暗不明的情緒忽然消散,像是想通了似的,無比冷靜。
“不緊張嗎?刀架在脖子上,你一句救命都沒說過。”傅慎言的話沒有一絲溫度。
心猛的一沉,我捏緊了拳頭。
傅慎言這句話意有所指,太有目的性了。
他已經看穿了這個局,並且,對我不顧安全自願淪爲人質的決定很生氣,但是,他不會立刻判我死刑,他在等我做選擇。
雖然保鏢的刀架在脖子上,可傅慎言真要想救下我,並不是什麼難事。
保鏢看了看他們,又轉過臉來看我,喘着粗氣冷嘲熱諷,“看來沈小姐還沒跟家人商量過,瞧瞧,弄得人家多傷心?這兩位爺一個比一個不好惹,你猜猜看,咱們倆能不能從這走出去?”
轟
我幡然醒悟,保鏢的話提醒了我。
傅慎言以爲我爲了孩子,心甘情願的成爲要挾他們的人質?!
我倏地看着傅慎言,傅慎言紋絲不動的站着,身上的長款風衣被北風吹的翩翩舞動,整個人看上去寂寥而孤獨。
我心裏閃過瞬間的猶豫。
可是,只要一想到孩子,那些微不足道的猶豫就通通從腦海中消失了。
沈鈺所有使用手段都用上了,對方的目的仍不明確,有寶寶作爲籌碼,早就做好了,拼盡最後一口氣的準備,無論我們做什麼,都不會有任何結果。
唯一能最快接觸到帶走寶寶的那羣人的,只有這個保鏢。
保鏢的話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但他滿臉血跡傷痕,持刀的動作又格外野蠻,身子稍微動一動,刀刃就陷進去肉裏多一分,這就讓我的情況看起來極度危險。
傅慎言一直盯着我,臉色一變再變,很不好看。
看着他,我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時候,無論我說什麼都是錯的。
我不可能改變我的決定,至於傅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