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是啊！
怎麼這麼好喫？
這真的是自己做出來的菜？
難道就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子，自己是開了竅了？
不過要真是這樣的話，自己還在這裏混什麼？哪個酒樓自己去不得？！
這一天晚上，大家都很高興。
廚子做出了一席好菜，自己前途光明，其他人也都是喫的開心。
連睡覺，都香甜了許多。
第二天，他們正常執勤。
上街後兵分幾路，接替下頭天晚上執勤的兄弟，開始了一天的“遊蕩”生活。
整齊劃一的步伐，在城中大搖大擺的走過，任誰看到他們，都會投以禮貌的笑意。
他們很享受這種生活。
就算是魏三炮這樣曾經的江湖人物，也同樣喜歡，走在路上的時候，總是高昂着腦袋，彷彿對什麼都親切，又對一切都不屑一顧。
時至正午，第二輪巡邏開始，走完這一趟，倒是能先交接一下，抽個空喫飯。
可就在此時。
壯漢猛地捂住了肚子。
表情滿是疑惑。
他揉了揉，就覺得自己肚子裏面咕嚕嚕的叫。
旁邊同僚見他如此，關心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隊伍後面的人也都紛紛走上前來，滿臉的關心之色。
壯漢皺了下眉頭，隨即舒展，露出笑容說道：“哦，沒什麼，就是剛纔肚子突然疼了一下，想必是昨天晚上睡覺着涼了，不礙……”
正說到這個字的時候。
噗！
猛一個響屁，且冗長。
直接噴薄而出。
這股氣浪掀起了他的衣襟，繼續往後衝。
後面幾個因爲關心而走上來的人，額頭上的幾根垂下來的頭髮被直接吹了起來！
他們先是一愣。
然後第一時間就捂住自己的眼睛。
“哎呀！我的眼睛！”
喊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捂眼睛好像不是現在最緊急的事。
他們趕忙向後退去，捂住自己的口鼻，滿臉驚恐的看着壯漢。
壯漢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他張大了嘴巴，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卻又覺得一股熱氣在小腹中翻涌，趕忙用盡所能的憋住。
還一邊伸手辯解道：“實在對不住了各位，我真的是昨晚肚子着涼，方纔又沒有注意，你們聽我解釋啊！”
他往前走。
衆人便往後退。
解釋？
這有什麼可解釋的？
保持距離就完了。
拜託你不要往這邊走了啊！
壯漢走了幾步，就再也走不了了。
因爲他發現敵人已到“城頭”，自己再前進一步，只怕就難以抵擋。
不過這次他學聰明瞭。
屁這種東西，本身沒有聲音。
響，那是肉夾住了，就像雙手裹着一把氣，用力一擠，也會發出類似的聲響。
所以只要留出足夠的空隙，再控制好氣體的流速，響聲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只要沒有聲音，這光天化日之下，四處通透之中，行人空曠之所……只要自己不承認，即便是旁人聞到了氣味，那也不能算是自己放屁了不是？
所謂死無對證。
便是這個道理。
所以他雙腳平分，略與肩寬，足下內八分立，最大程度的創造出一條暢通無阻的通道來。
然後……就是緩緩的控制氣體的出速。
只要把握的好，事情就會變得完美。
然而……
他還是錯了。
他錯誤的覺得自己方纔放了一個屁，那麼接下來的，肯定就是一個屁！
其實不然。
氣體和液體，對於自我感官上的衝擊，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而正因爲刻意的試圖控制流速，導致城門很窄。
這一發之下……
滋滋聲響。
奇奇怪怪。
然後一股熱流充盈整個後身，接着是大腿根，滿滿的一片一片，那種溫暖的感覺，彷彿一夜回到孃胎之中，被羊水溫柔包裹一般。
不過即便是想要制止也有些難了。
河堤決裂，泄洪如荼，豈是想堵就能堵上的？
所以壯漢整個人就像是石化一樣被定在了當場。
瞪圓了眼睛。
張大了嘴巴。
心中懊惱無比，形容慘烈。
更重要的，他一個心性健康的人，看着同伴們那種驚恐的表情，竟然萌生出一種輕生的念頭。
他現在不行了，腦子亂的厲害，就想一直這麼站着。
可不行啊。
這是街道！
人來人往的。
也沒有機會讓他就這樣一直站到風乾不是？
走過路過的人，都先是眉頭一皺，然後四處看看，隨後捂着鼻子，快速經過。
京城比以前乾淨的多。
這裏又不是曾經的南城。
就僅僅是街道地面，那也是每家店鋪每天早上淋上三遍水，掃上三次，不說是一塵不染，反正不至於到處是垃圾。
他現在站的地方，還有些特殊。
因爲藏金閣的商隊馬車越來越多，京城的老路不太堅固，有些被軋出了深溝，有些更是整片的窪陷，所以蕭雲直接命令藏金閣就近修路。
但凡被壓壞的地方，就用平整的青石補上。
這一塊，就是青石。
附近的店家特別喜歡這塊新鋪的路，清水灑上，再用密實的笤帚掃一下，那才叫一塵不染，就算是一頭摔在上面，身上都不帶髒的。
也就是這個地面，讓壯漢根本不想動。
因爲他擔心一動……就流出來了。
只要流出來，落在地面上，弄成一片，那像個什麼樣子？
一個跟壯漢有過命交情的，立即衝了過來，齜牙咧嘴的喊道：“還站這兒幹啥？趕緊走啊！”
壯漢就把自己的擔心小聲給說了。
那人直接愣在當場。
低頭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壯漢。
然後眼角一個勁的抽動。
“你傻啊？！現在還要考慮地面的問題？你現在身後整個衣褲都溼透了！都滲出來了！你還擔心地面？！你是不是擔心的有些多餘了？！”
壯漢轉頭一瞧……
可不就是嗎？！
他一個白眼，差點昏死過去。
更是沒了主意。
還是兄弟太夠意思。
直接把自己的鎧甲內裹給抽了出來，往他身上一罩，就像披風，很巧妙的將身後的情況給擋住了。
“快走！”
壯漢滿心感激，激動異常，甚至熱淚盈眶。
然後就立即往前走，只要走到一個衚衕角落，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自己就算是勝利了。
可就在他邁出一步的瞬間……
噗！
身後披風微動。
白布黃湯，那叫一個顯眼！
之前衣褲，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用“被水淋溼”來狡辯。
現在則是絕無可能。
那好友呆呆的看着壯漢。
兩人四目相對。
好友直接在壯漢絕望的眼神中後退三步。
更是感嘆道：“這個朋友是不能要了……”
可就在他剛剛感嘆完的時候，突然他的表情抽搐猙獰了起來。
身體也禁不住一陣扭曲。
腹痛！
有敵闖門！
是個屁？
不行！
他不能保證！
賭一把？
不行！
好友擡頭看了壯漢一眼。
這能賭？
榜樣就在身邊！
突然又一陣抽搐。
他眼睛瞬間瞪圓。
心知是無法抵擋了。
索性心一橫，從懷中掏出藏肋小刀，刀鞘反拿，直接往自己後身一甩……
噗！
堵住了！
然後猛地向路邊就跑。
他記得拐角處是有個茅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