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之中,風佔了很大的部分。
比如有一種說法,叫做中風。
但經過現代醫學去分析判斷,卻好像跟“風”這種存在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蕭雲對這種事的看法很簡單。
那就是即便被某些人稱之爲“西醫”的現代醫學,其實也沒發展多少年,對很多東西其實都不是很瞭解。
無可否認,現代醫學是發展最迅猛的,甚至是可謂神奇的。
但它依然還是有自己的侷限性。
就比如說,去看中醫,尤其是調理,不管對方是身體哪裏不舒服,首先要做的,就是調理脾胃!進而要調理脾胃。
先讓這點不出問題,才能去解決其他。
有些人覺得這種事是因爲只有腸胃吸收好了,纔有利於病痛的恢復。
有理有據,相當有說服力。
而搞中醫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照着去用就行了,反正是好用。
直到不久之前,現代科學發現腸道健康,決定了人類的壽命!
曾經蕭雲見過的那位老先生,也就是傳他華佗殘卷的那名老者,跟蕭雲說過,自然界是很殘酷的,它會有無數種辦法,讓每一種生物的壽命被控制在一個量級上。
這個量級很玄妙,如同是被精心設計過一樣。
都維持在三十到四十歲出頭。
因爲一旦一個生命超過了四十歲,在這個集體之中,就會冒出一些可以改變整個族羣的傢伙。
聰慧,睿智,目光遠大,比之同等生物高出不止一個量級來。
所以自然界,是需要每一種生物早早死去的。
偏生人類能夠脫穎而出,就是因爲人類從古至今,都是與自然爲敵,在對抗中不停成長,漸漸開始要脫離這自然的束縛了。
而老先生在此時又突然問蕭雲。
讓他想一想,覺得到底是哪一項舉措,是讓人類第一次突破自然的桎梏,衝破壽命的玄關。
蕭雲想了很多。
比如種植,比如羣居,比如交流的出現,文字的出現,當然,也包括火的使用。
只有在說火的時候,老者說蕭雲對了一小半。
直到老者公佈答案,蕭雲才恍然大悟。
人類突破壽命桎梏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暖防風!
主要是防風。
穴居動物,往往長壽。
而在日常生活中,如何抵禦“風”?
那就是衣服。
人類發明了衣服,可不是因爲某些說辭的所謂人類知道了羞恥。
而是爲了防風。
畢竟人類最早居住的地方,其實不需要太多保暖,就算是腰上圍着幾片樹葉,那就足夠了!
於是一羣學者就開始研究,一個不需要穿上衣服的地方,人類爲什麼要穿上衣服呢?
想了半天,恍然大悟,說人類當時有了羞恥心,所以開始遮擋自己的身體。
好像挺對的。
但仔細一想……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防風。
就是突破壽元的第一個鑰匙!
各種病症,往往也都能跟“風”扯上點關係。
什麼邪風入體,什麼中風。
說的是玄之又玄,理解起來也很難。
可蕭雲不知道爲什麼,就突然之間懂了。
興許因爲他之前就明白,人的身體原本體溫就是不同的,有的地方高,有的地方低,而高低不等的交匯之處,往往就是穴位。
那穴位到底是不是因爲這點而定義出來的?
不得而知。
現代醫學也研究出一個影響壽命的密碼,就是氧化。
氧氣是人類賴以生存的最基本依仗,同樣也是影響人類壽命的最強毒藥。
這種話由現代醫學說起來,就合情合理,有憑有據,不管是廣義還是微觀,好像都有佐證。
反觀“風化”影響壽命這件事,就顯得玄乎其玄。
只有蕭雲這樣的,才深以爲然。
也正因爲如此。
經過這麼多天的洞居生活,明明兩個女人的傷勢已經見好,但他依然沒有讓她們出外透透氣。
透氣,對身體肯定有好處。
但與此同時,風又來了。
那麼蕭雲只能做出一個平衡取捨。
他最終選擇了“避風”。
直到熊皮的出現,才改變了這一切。
可想而知,熊皮對蕭雲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兩個女人想要去幫幫忙,直接被他一眼給瞪開了。
扒皮的時候也是極盡小心。
不能弄破一丁點的皮子,又不能在上面留下太多的熊肉。
整個過程,好似繡花一樣,細緻的讓人髮指。
等蕭雲好不容易把這張熊皮給割下來,他第一時間沒有興奮雀躍,而是趕忙將熊皮放在陰涼通風的地方……
是啊,又是風。
人生在世,衣食住行,很多事情其實都跟風有管。
風火,好似是人類永遠揮之不去的主旋律一樣。
透着一股子玄妙。
而整個過程,卻又好似跟氧化有一種千絲萬縷的關係。
大部分的火焰,都是劇烈的氧化過程。
大部分的風,也是快速氧化的過程。
但好像又不僅僅如此。
生命奇妙,便在於此。
即便蕭雲覺得自己已經懂得很多,但在一些真正的大事上,他卻發現自己還是無知的如同一個剛出生的嬰孩。
熊肉,除卻每日需要正常去喫的,其他都切成條狀,如同“角肉”,用藤條穿起來,支起高架,掛在篝火之上,只用熱煙燻着。
很快,那些肉就被薰上一層黑煙,如同塗抹上一層黑漆。
至於剩下的,就交給風和微生物了。
是啊,還是有風。
熊的內臟,尤其是那個差不多跟拳頭一樣大的膽。
他小心謹慎,生怕自己給弄破了。
然後用自己調配出來的草藥給弄成藥泥,整個將熊膽包裹起來,又纏了幾層用來吸取水分的布料。
這布料,很多是拓跋天兒的黑袍上面的。
其他的內臟,也根據不同藥性和炮製手法,依次將它們給製成半成品。
最後,纔是熊掌。
已經風乾了好幾天的熊掌,被蕭雲小心處理,弄得乾乾淨淨。
然後特意給只做了一個蒸籠,把自己能用上的調料全部給用上了,放在蒸籠中去蒸。
這一蒸,就是四個多時辰。
期間他還經常在給上面補一些調料,刷一些蜂蜜。
那小心翼翼的勁頭,讓兩個女人看着都嫉妒。
合着烹飪一個熊掌,反倒好像是要比照顧她們兩個人還要細心一些了?
不過當她們喫上這好不容易烹飪出來的熊掌時,之前心中的那股子不高興的勁,瞬間被沖塌了!
蕭雲親手雕琢出來的光滑木筷,只夾了一下,僅憑兩根手指的力氣,筷子就沒辦法掙開了。
兩根木筷會快速的黏在一起。
要伸進清水裏去涮一下,筷子才能打開。
嘴裏咀嚼的感覺也不同。
原本以爲會特別的膩。
就像喫一塊大肥油。
但事實上,卻是濃香!
那種香味會直接順着鼻腔衝到頭頂去,攪動雙鬢,頂着天靈蓋,耳朵裏面的骨膜都禁不住咔咔作響。
等兩個女人回過味來,盤子中就只剩下一小塊。
她們對視一眼,皆是尷尬。
“小云還沒喫呢……”
冷月翎低聲說着。
拓跋天兒咬了咬牙,問道:“蕭雲,就剩這麼一點了,你也來喫一口吧。”
蕭雲轉頭笑了笑,說道:“一隻熊,可有四隻爪子,你們只吃了一隻,還有三隻,掌的話也剩下一個,一會我抽空做了,自己獨喫一份。”
“哦,那就好。”
兩個女人這才如釋重負,尷尬感也隨着消失。
可接下來的幾天,卻一直沒見蕭雲去烹飪那熊掌。
只是在臨行之前,蕭雲在準備喫喝用具的時候,把三個泥球擺在馬車靠裏面的位置,裏面就是剩下那三隻。
冷月翎問了,蕭雲卻只是笑了笑,說道:“製成了肉脯,堅如生牛筋,若是之後咱們被困在哪裏,取一個出來,火烤過之後來喫,可保三日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