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稱呼她們爲貴客,也同樣給了她們貴客的待遇。
蕭雲那邊明顯不是很快就能治好的。
村長整日忙碌,也同樣有一些村民被叫到那個房間,一個個都是精神頭十足的進去,然後滿身疲憊的走出來。
顯然他們也都爲了治好蕭雲而出了一把子力氣。
達達這幾天就猖狂的不行。
在村子裏面耀武揚威的,走起路來都是仰着頭。
有一次還把同村的孩子給打了。
按理說人家家長要找上門來的,可是那幾家人卻什麼都沒有做,好似默認了這件事一樣。
地位這種東西,有了就是有了。
與此同時,他也經常來到兩個女人的房間來說明治療蕭雲的進度。
不過期間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說他的金甲蟲依然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其次,就是在誇那些烤肉有多麼多麼的好喫。
對於熊掌的滋味,村長也是很懷念的。
也旁敲側擊的讓達達過來討要。
拓跋天兒原本也不是什麼摳門的人。
但熊掌……不,確切的說是熊足,現在只剩下兩個,而且根本不可能有之前那個美味。
蕭雲那麼饞的人,沒捨得喫,就想要留給她們兩個,拓跋天兒怎麼可能捨得把它送人?
之前拿出那個,其實與其說是喫,不如說是向這個村莊展現她們的實力!
喫喝,原本就是一種實力的象徵。
佐料是他們前所未見的,證明他們來自很多元的大地方。
又精通熊掌的烹飪手法,證明她們是真正見過世面的人。
這其中的差別那真的是特別的大!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見到一羣陌生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取信於人。
在這一點上,拓跋天兒做的很好。
尤其是有一些細微的舉動,不經意之間,讓人在細節之中推演她設定好的“真相”。
所以隨便拿了一些熊肉出來,給了村子一些。
她原本的打算,就是糊弄一下,應對過去。
可沒想到村子竟然因爲這幾塊熊肉,開始了一場宴會。
村子中間架起篝火。
人們載歌載舞。
村民們拿出平日裏不捨得喫的食物,村長拿出了珍藏多年的酒。
這村子裏面算得上不錯器具的,就是村長的那個大大的酒罈。
因爲是銅的。
酒水在其中的時間太長了。
氧化銅的綠色侵染其中。
酒水成了綠色。
這讓它喝起來有些辣。
明明低度的酒,喝起來卻平白多出一種爽快感來。
只不過拓跋天兒在喝酒的過程中,卻突然喝出來半截蜈蚣。
嚇得她臉色比面前的酒水還要綠。
反倒冷月翎也同樣喝出半截蠍子來,她看了看,然後直接撕咬起來,用貝齒一點點的從後往前,把蠍子裏面的細微肉絲給擠出來,咀嚼兩下就給吞了。
這同樣把拓跋天兒嚇得不行。
“你……你吃了?”
“是啊,怎麼了?”
“怎……還怎麼了?這……這是能喫的東西嗎?”
“味道不錯,有些像是醉蟹。”
“不是,我不是問你味道,這東西喫下去真的沒問題嗎?話說這不是劇毒之物嗎?咱們喝了不會死嗎?”
拓跋天兒真的是嚇得不行,只不過爲了在村民面前保持自己一代高人的形象,她只能小聲的衝冷月翎怒吼着。
冷月翎笑了笑,說道:“他們若是想要咱們的命,現在我們兩人的墳頭草都冒芽了。”
“可是……可這些是毒物啊!”
冷月翎笑道:“按理說,他們乘酒的方式,是僅僅潎上面一層,而這些蜈蚣蠍子什麼的,應該是沉在壺底的,怎麼會跑進咱們的酒碗裏?而且還這麼湊巧的,我們兩人的酒碗裏都有?”
“是啊……爲什麼啊?”
“哎……”冷月翎苦笑起來說道:“你平日裏不是很聰慧嗎?怎麼被這麼一嚇,就不太聰明瞭?果然是很少經歷大事,不夠沉穩嗎?”
冷月翎笑道:“這當然是他們故意放的,想要試探我們的膽量和見識,不管是膽量還是見識,我們只要有其中之一,就不會被此物嚇到,看來那位村長,還是不太相信咱們啊。”
拓跋天兒愣了一下,卻抓住之前的問題不放:“咱們真的不會死嗎?還是說……他們會給咱們解藥?現在要不要提出來?”
冷月翎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其實我能這麼淡定,也是平日裏練的,小云之前也經常會給我泡一些藥酒,也總喜歡放一些毒物在裏面,喝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若是第一次喝的話,我也會怕。”
“哦……”
拓跋天兒的心情稍微平衡了一些。
冷月翎繼續道:“這種酒,是沒有毒的,毒物原本是有毒,但在酒水中泡的時間太長了,而且它們都被割成了半截,毒液都跟酒水混合了,那就更沒有毒性了,小云說過,這種毒物的毒素,若是被酒浸泡過,那就成了……什麼蛋。”
“蛋?”
“後面好像還有兩個字,我忘了,反正就是像雞蛋一樣,你喫蛋,不會中毒吧?”
“毒物,會變成雞蛋?”
“我又沒說是雞蛋。”
“那是什麼蛋?”
“唔……你理解成雞蛋也成。”
冷月翎有些懶得解釋了。
她發現拓跋天兒特別能刨根問底。
所以隨便一句話就給糊弄了過去。
這讓拓跋天兒很不爽。
她不爽的原因,不是因爲沒辦法知道真相。
而是因爲這是蕭雲和冷月翎之間的祕密,而自己不知道。
與此同時,那羣村名其實或多或少都在偷偷的注意着這邊。
看到冷月翎非但沒有害怕,還把蠍子給吃了,大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這……當真是猛人啊!
雖然這種事在這個村子裏面是習以爲常的,但對於一個外人來講,那可就不一樣了。
達達直接湊了過來,好奇的問道:“大姐姐,你連蠍子都敢喫啊?這東西毒的很。”
冷月翎溫柔一笑,說道:“我曾經喝過一種叫做竹葉青的酒,竹葉青分兩種,一種是酒水淡綠之色,如翠竹嫩葉,其實裏面也真的添加了竹葉,還有一種,便是用一種竹葉青泡出來的藥酒,那種蛇很小,通體青色,看似靈巧可愛,但也十分危險,再用一種特殊酒水浸泡,那酒水非但不會變成青色,反倒會變成紅色,喝一口,如同飲血,卻是我最喜歡的一款酒水。”
“竹葉青?!我嘞個乖乖……”
達達暗暗咋舌。
這個世界的竹葉青,可跟蕭雲那個世界的竹葉青不一樣。
蛇毒,往往都不出兩種,一種神經毒素,一種凝血毒素。
主要成分都是蛋白質,用酒一泡,毒素成分就分離了,成爲了很容易被人體吸收的蛋白質。
當然,其中還是會有一些其他的細微成分,很稀少,甚至現代醫學都無法探究出來,那就是藥性。
而這個世界上的竹葉青,卻是一種腐蝕毒素。
又跟硫酸之類的脫氧劑不同。
就是腐爛。
彷彿是斷掉了生機。
又像是改變了基因。
更像是輻射,催生出基因突變。
反正是一種很奇妙的毒。
唯有一種酒。
鐵銀花釀造而成的老酒,泡上這竹葉青,就會把那種毒素給中合成一種古怪的物質。
對於人的身體極好。
算是天底下有名的補品。
甚至可以說是傳說級別的。
這點,從村長的表情中就能看得出來。
達達畢竟是孩子,雖然也從小接觸毒物,但知識層面,卻僅僅是自己眼見耳聞,並不算多。
村長則不同。
初聽冷月翎說了句竹葉青,他第一個感覺就是冷月翎在吹牛。
畢竟竹葉青那種劇毒的毒蛇,單單用酒泡,是無法抵消它的毒性的,喝下去死的那才快。
可隨後冷月翎又說到酒水變紅。
他便禁不住激動了起來。
趕忙從對面走來,低聲問道:“這位姑娘,那種酒喝起來,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