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向拓跋天兒。
拓跋天兒揉了揉眉頭,說道:“廢話怎麼那麼多?這些話我已經對你說過很多遍了,罪人就是罪人,我們只管拿人,哪有工夫去斷你那狗屁倒竈的官司?而且……說句不該說的話,若非你殺了那人,哪裏會有這麼高的懸賞?”
“哼。”
蕭雲冷哼一聲。
兩個人的對話算是告一段落,可村長那邊卻一下子好奇的不行。
一邊讓人來收拾這個房間,把血污都處理乾淨。
另一方面則是坐在牀邊,看着蕭雲,問道:“敢問這位壯士,殺的到底是什麼人?”
“無他,一個小國的太子罷了。”
“嘶……”
村長驚得瞪圓了眼睛。
蕭雲道:“不過就是一個小國,那太子實在是該死,他有一個愛好,喜歡把妙齡女子扒的精光,然後雙手捆繩,拴在牛身上,拍打牛背,牛拖着女子奔襲,女子自然痛苦慘叫,而那太子,就喜歡聽這個聲音,等人活活拖死了,地面上好似毛筆沾了硃砂,劃出一道丹青,他就特別喜歡欣賞那些畫作,說那是自然之物,合乎天道之理。”
“嘶……”
村長眼角劇烈抽動兩下,沉聲道:“此子,確實該死!”
蕭雲撇了撇嘴,然後說道:“他死也就死了,殺了便殺了,原本沒什麼事,畢竟只是一個小國,但誰知道,那太子竟然是北魏皇室的一位私生!呵呵,一個小國的太子,竟然是大國皇室的私生子……這誰敢信?於是這通緝就下來了,應該是花了大價錢……對了,之前便問你們,到底懸賞了多少錢?我很好奇自己值多少。”
村長眼角劇烈抽動兩下。
甚至表情有些掙扎。
他直勾勾的盯着蕭雲身上的繩索。
問道:“兩位姑娘,壯士說的,可是實情?”
拓跋天兒冷笑道:“就算是真的,又當如何?那太子有取死之道,死了,很公平,他殺了太子,全了自己心中正義,如今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同樣很公平。”
“可這是一件事!”
“不,這是兩件事。”
村長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拓跋天兒卻冷笑一聲,攤了攤手說道:“這件事很簡單,不是嗎?太子終究要死,若是天懲罰他,可以,不管是生病災禍還是壽終正寢,都可以,那小國的國法懲罰也可以,畢竟生在一個地方,就應該遵守一個地方的法令,但唯獨這位在你口中的壯士,卻沒有殺人的資格,不管太子做了多殘酷的事情,若想做,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畢竟他做的事情,超出了權限,越過了一條線。”
村長愣住了。
低頭思索起來。
好一陣才幡然醒悟,大聲說道:“這可不是一個江湖人能說出來的話!”
拓跋天兒苦笑道:“誰說我們是江湖人了?我們是半個江湖人,半個朝廷人,守着兩方面的規矩,從不越界。”
“這……”
村長愣了一下。
一時之間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駁。
反倒是蕭雲,眯着眼睛看着大家的反應。
隨後哈哈大笑道:“其實你們不還都是爲了錢?說到底,都是錢,對嗎?”
“這……”
村長尷尬。
拓跋天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蕭雲道:“那說說吧,我到底值多少錢?”
“黃金,兩千兩!”
即便是聽過了好幾次,即便是每天都在心中嘟囔幾遍,如今村長再次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全身抽抽了一下。
太……他孃的震撼了!
可此時蕭雲卻愣住了。
瞪圓了眼睛。
轉頭問向村長:“老丈,那分你們多少?”
村長聲音有些發顫道:“一半……”
隨後彷彿要說服自己一樣,問道:“怎麼樣?聽到這個數字,便是你自己,都恨不得把自己給交上去,對不對?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啊。”
嘆了口氣說道:“北魏文宗那些好話沒多少人知道,這些歪理邪說,卻傳了千里。”
拓跋天兒氣苦。
村長咳嗽幾聲,不再言語。
蕭雲卻突然又說道:“早知道,就早點問你們了,我之前還以爲你們兩個女人是不看重錢,只看重任務的人,看來我是想錯了……就這?就兩千兩?就要把老子給賣了?你們是不是有點太看輕老子了?”
“什麼意思?!”
拓跋天兒和村長几乎異口同聲的問了出來。
蕭雲翻着白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後說道:“你們治療我的時候,看沒看到一個精緻鞣皮小包裹?”
村長尷尬的撇了撇嘴,說道:“看……看到了。”
“哪去了?”
村長道:“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惦記那種事物作甚?”
“啊?”
蕭雲愣道:“咋的?你還想私吞啊?”
村長撇嘴道:“就算是救你的報酬,那塊美玉,若是好好雕琢一下,可以給老夫家裏的娃娃打一副長命鎖,還有一枚玉扣。”
“呃……”
蕭雲呆住了。
忙問道:“你還沒有把它毀了吧?”
“還沒來得及。”
村長倒是實在。
若是換一個人,怕是直接說自己已經給打完了,娃娃們都戴上了。
蕭雲鬆了口氣,說道:“萬幸萬幸,你也應該慶幸,要不然,你將會錯失一筆你根本想象不到的財富!”
“什麼意思?”
村長滿臉錯愕的看着蕭雲。
蕭雲嘆了口氣。
他其實早就有盤算。
拓跋天兒進來,沒有第一時間說出實情,第一時間把蕭雲給鬆綁,然後帶走。
反而是繼續着自己的謊言。
這裏面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她還是不放棄把自己給抓回北魏去。
而且這種可能性極大。
第二種,則是這個村子……是一個強悍無比的地方,她必須把慌給撒圓了,才能保住性命那種。
這種可能性,其實也不低。
畢竟單從能把蕭雲治療好這件事,這個村子就已經算是蕭雲來到這個世界見過的最神奇的一個村子了!
若是第一種,那蕭雲現在想開了。
抓就抓吧。
自己也想去北魏一趟。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說不得,這次要動用地火,直接將北魏推平就是!
之前那心劫一關,對他的觸動太大了!
若是第二種,那沒得說,撒謊的技術,他可比拓跋天兒強多了。
再者,他手中能用到的資源,也不是拓跋天兒能比的。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光看到玉啊?就沒看到點別的?”
村長說道:“應該是一方印,不過上面的字,狗屁不通,好似小兒隨意雕琢,兒戲之作。”
“是……是嘛……”
蕭雲尷尬的不行。
咳嗽幾聲。
又說道:“那是一枚印信,你拿出來吧,我告訴你,它應該怎麼用。”
“還能怎麼用啊?”
村長有些心疼的從懷中把皮袋子拿了出來。
這塊皮子,是真的好!
蕭家工坊特製的,單單是鞣製的過程,就得一小年,皮子更是珍貴獸皮。
如何能體現它的珍貴程度?簡單一句話。
蕭雲都沒捨得用它做皮靴!
村長輕輕撫摸着皮子,小心打開袋口,生怕把它給弄壞了。
這一個舉動,讓蕭雲的眼睛立即眯成一條縫。
很明顯。
這村長……可並非是一個落魄小村落的老人,而是真正見過市面,懂得其中價值的人!
能看出一個東西的好壞,這也需要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