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睛,死死盯着蕭雲的眼睛。
她一會生氣,一會沉默,一會又生氣,弄得旁邊兩個女人也是一臉的尷尬。
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設身處地,好像她們要是面對這種情況,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纔好,鞥是不知道如何自處。
蕭雲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具體什麼樣,還是應該先問一下情況再說。”
“哼,那好吧。”
拓跋天兒其實也就是想鬧,因爲除了鬧,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纔好。
這件事太複雜了,身在她這個位置,那就更加的複雜。
家國天下,不管是哪一個,現在都在經歷一場毀滅。
而其中的元兇,就是面前這個自己最在乎的男人。
怎麼辦?
真的要捨棄其中一個?
那都是割她心口窩的肉!
深吸一口氣。
她這次直接走出馬車,伸手在駿馬的身上拍了拍,然後才轉過頭問道:“這些兵甲,一個個都沒經歷過戰場,怕是連訓練都沒有經歷過,如此着急讓他們過去,這是要他們去送死嗎?”
將軍愣了一下,然後有些尷尬的苦着臉問道:“那個……雖有些失禮,但閣下……到底是誰?”
這問題問出來,就證明對面這個女人其實並不瞭解這裏的情況,那麼就未必是什麼北魏中的大人物,萬一是間諜尖細什麼的怎麼辦?所以這纔想要問清楚。
不過同時,若是對方真的是什麼大人物,自己這個問題就顯得十分失禮,所以直接先道了歉。
“哼!”
拓跋天兒聽到這話,卻極爲不爽的怒哼一聲。
沉聲說道:“怎麼?你真的是泗水城的權貴嗎?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啊這……”
將軍一下子就懵了。
聽出來?
聽出來什麼?
他根本就什麼都聽不出來啊。
也不覺得對方的聲音是自己認識的哪位人物啊?
腦海裏面不停的搜索着自己的社交面,好像從未聽過這種聲音啊。
再說了,就算是聽過,怕是自己也想不起來啊。
您老要是真的什麼重要人物,就自報家門不就行了?犯得着在這裏折磨自己嗎?
拓跋天兒見他半天沒有言語,更是惱火,沉聲喝道:“陳蘇劉魏,你是哪家的?!”
泗水城中,最大的家族有五個。
拓跋天兒卻只問了四個。
那將軍是個聰明人。
眼睛瞬間瞪圓。
腦海中便有一個形象突然冒了出來,跟拓跋天兒這麼一對比……身形,年歲,再加上聲音……
他便有了自己的猜測。
不過也同時想到聽到的那些傳聞。
便猛然驚醒。
明白了爲什麼對方不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
或者說,他現在還有些擔心對方自報家門了,若是說了,而自己見過,被別人知道了,怕是自己的小命不保,甚至還要連累家族。
他趕忙伸手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爲自己的魯莽詢問而自責。
深吸一口氣,將軍說道:“是……是這樣的,現在有一支秦國的軍隊,從南疆而來,橫衝直撞,直逼大王庭!那隊伍就是之前在南疆蠶食我們北魏十數座小城的蕭家軍,原本他們已經不進攻了,邊關平和,各自撤兵,大王庭那邊也已經默認了南部的損失,畢竟現在朝堂上的事要更重要一些,可就在不久之前,因爲某些……咳咳,某些緣由,那蕭老將軍突然起兵北進,還突然使用了一種妖法,沿路之上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再堅固的城池,攻下來的時間也從未超過一天,那勢頭,就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根本無法阻擋!如今不日就要逼近大王庭,若是那裏被攻下來,北魏可就徹底完了,所以朝廷發下死命令,全國各地徵兵調兵,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沿路將他們擋下,說白了,就是……就是讓我們用性命卻抵擋他們的妖法,那妖法經過使用,必然會有消耗,只要讓它消耗殆盡,這纔有反擊的可能,若非如此……北魏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聽着對方簡單的講解,拓跋天兒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就出現了蕭雲的那個祕密武器。
地火!
天雷勾地火,蕭雲早就掌握了問鼎整個世界的能力。
但他沒有出手,沒有做。
即便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沒有辦法得到那些東西。
想拿出來,那是需要蕭雲親筆的!
同時,拓跋天兒也能想到在整個征戰過程中,秦國的士兵將會怎麼用地火將北魏的兵甲給炸成碎片。
那種東西的威力,在京城的時候她已經體會過了。
說白了,對於江湖高手,那種東西並沒有那麼大的威脅,畢竟它作用範圍有限。
但對於軍陣,它就顯得太恐怖了!
尤其是傳統戰爭。
軍陣一個強大的點,也是一個考覈的點,就是看他們能不能讓士兵保持一個很高的密度,還能互相不影響的配合行動。
那是一個指標。
並且人員越密,戰鬥力相對就越強,越不會給敵軍可乘之機。
可是面對地火……
最優秀的軍隊,反倒是成了最慘的軍隊。
一枚地火過去,怕是能炸了好幾個,甚至十幾個人!或死或傷,那些傷的也會失去戰鬥能力。
北魏的軍隊一直很強。
尤其在中間的地方。
可是在面對蕭家軍的時候,面對地火的時候,反倒是成了自己的負累。
拓跋天兒只要一想到這點,就心如刀絞。
其實這件事完全可以避免。
只要當時她成功了!
而讓她失敗的……並非是蕭雲。
而是……冷月翎!
所以她此時轉過頭來,狠狠的瞪着冷月翎,彷彿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冷月翎只能是一陣苦笑。
對於這個註定不可能成爲姐妹的姐妹,她的心情也很複雜。
只是這件事若是再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跟拓跋天兒奮力一戰!
蕭雲自然也注意到兩個女人的表情,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嘆了口氣。
直接走下馬車,來到拓跋天兒的身邊,說道:“好了,別生氣了。”
“怎麼可能不氣?明明這些事都是可以避免的,只要你老老實實的被抓走……”
蕭雲翻了翻白眼,無奈道:“你這個要求,其實有點過分的,其實你也知道,之所以我對北魏一直很仇視,甚至第一場戰爭就放在北魏身上,大部分的原因是在哪裏,你是知道的。”
拓跋天兒道:“我自然知道,就是爲了她,你就是想要替她報酬,所以根本不管不顧!”
蕭雲苦笑道:“既然知道,你還說那些話?兩個國家的世仇,你有心解開,也想到了辦法,若是你都成功了,對所有人而言,興許真的是一件好事,但……你終究是失敗了,時也命也,而且聽說北魏未來的國主,有很大的可能是那位大皇子,而這位大皇子……呵呵,可是我最大的仇人呢。”
拓跋天兒聽到這句話,立即就閉上了嘴。
她其實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了。
也知道把這種情緒跟蕭雲他們發泄,這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事。
但她就是忍不住,也忍不了!
換做任何人,其實都忍不住。
前一刻自己還有機會擁有一切,結果後一刻,就終究要全部失去。
換做普通人,怕是跳樓的心思都有了。
她還能鼓起力氣來發泄一下,這已經算是心臟強大了。
至於大皇子……
是啊。
北魏大皇子確實是蕭雲的仇敵。
蕭雲最看重的兩個女人。
冷月翎,曾經被大皇子抓走,被關了一年,在這一年之中會發生什麼事情?蕭雲沒有問,但並不是說他會完全的不在乎!
他只是不說罷了,只是裝作不在乎罷了。
拓跋天兒,她現在名義上還是大皇子的未婚妻。
但凡北魏的事情平靜下來,但凡自己安全的回到北魏,即便是僅僅爲了家族的延續,她也必須嫁給對方。
這是孝道。
是人之大道!
若是忽視了這點,那拓跋天兒也就不是拓跋天兒,只是一個單單想着自己的自私鬼了。
甚至她清楚的知道,這次蕭雲來北魏,其實就是衝着大皇子來的!
孤軍深入,千里獨行,爲的就是正面去硬剛北魏大皇子。
那是蕭雲身爲一名男人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