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放肆”
長公主氣急敗壞,大聲叫罵起來。
蕭雲哈哈一笑,說道:“本少自然是大膽,但絕不算放肆。這些話普天之下,除了本少之外,沒有人能說,也沒有人能聽。”
“爲什麼”
“因爲本少是聖品”
蕭雲冷笑一聲,說道:“未來的聖人,自然要說一些只有聖人才能說出的話,這些話就算是我對四皇子的賠禮好了,你仔細體會,用心體會,這是陛下懂,卻沒辦法跟你直言的知識。相信我,若是不懂這個,除了那些運氣極好的人之外,沒有人能爬到那個位置上。”
長公主原本還想再罵幾句,甚至準備讓人把蕭雲給抓走。
可聽到後面的話,她立即又沉默了。
是啊
蕭雲是聖人品。
言行之中,必定是有些異於常人的地方。
但這些不同,並不意味着就是錯的
理性告訴長公主,此時應該找藉口離開,再慢慢消化蕭雲那些話的意思。
但她有時候就不是那麼理性的人。
“胡言亂語,妖言惑衆”
“呵呵,”蕭雲笑道:“這種形容,最近倒是聽得比較多。”
“今日本宮倒要看看你到底要跟父皇說什麼重要的事看看你是不是也是危言聳聽,試圖矇蔽父皇”
蕭雲嘆了口氣道:“也行吧,有長公主帶路,這皇宮倒是更好走一些。”
果然,有了長公主同行,這宮門前的例行檢查都沒有,就別說什麼被抓起來的事了。
整個過程中,大美人一直躲在馬車裏面沒敢出來。
所以蕭雲也不知道她在這裏。
之所以沒有出來,這點大美人也有自己的考量。
其實理由也很簡單,是害怕蕭雲誤會。
不管是跟誰一起走的,大半夜的不回家,跑到皇宮裏面來,難免不會讓人有什麼誤會。
至於看到蕭雲跟長公主吵起來,她更是沒辦法走出去了。
長公主是她從小玩到大的至親好友,而蕭雲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兩人有同密之好,對方又是她極爲讚賞尊敬的人。
幫誰
幫誰都不好,索性就都不幫。
反正在她看來,兩個人誰都不會有事。
夜晚走在皇宮中,說實話,有點嚇人。
沒有陽光頂在腦袋上。
這裏更像墳墓了
即便身邊從一個太監變成了八個,這種感覺也絲毫沒有減少,甚至反而因爲他們,而增加了一絲陰冷的感覺。
說不出的詭異。
走到御書房,這裏依然掌着燈。
大太監親自迎出,才見到蕭雲,便唉聲嘆氣。
“陛下已經幾個月沒翻牌子了,嬪妃們都在鬧了。”
蕭雲翻了翻白眼:“這種話你跟我說作甚”
大太監也翻了翻白眼:“這其中一大半的原因,都來自於你不與你說還與誰說”
“就算你位高權重,也不能這麼冤枉人呢”
兩個人直接聊了起來,就像是老朋友一樣。
直到長公主在後面咳嗽了兩聲,大太監才透過昏暗的燈光看了這位姑奶奶。
他趕忙走過來,一躬到底,恭聲道:“見過長公主殿下”
“好了。”
長公主擺了擺手,說道:“你是父皇身邊的老人,無需對本宮這麼多禮。”
大太監一臉苦笑,偷偷看了蕭雲一眼,那眼神中明顯是在說,“你怎麼把這位姑奶奶給得罪了”
而蕭雲投回的目光也簡單明瞭。
“小爺也不知道啊”
等候一盞茶的功夫,陛下便讓蕭雲去見。
倒是沒提長公主的事,但這明顯無法阻攔這位皇宮之中可以橫衝直撞的女人。
最後就變成了其餘人在外面候着,蕭雲和長公主隨着大太監進了御書房。
陛下還沒有睡。
一身白色裹衣外披了一件刺繡皇袍。
“長公主怎麼也來了”
陛下明顯把蕭雲晾在一旁,說道:“之前聽人說,你去外面訪友,怎麼緊挑着半夜往回趕”
長公主莞爾一笑,“父皇,兒臣是想早些回來的,可與故友相見,難免多飲了兩杯酒,這才晚了些。”
說到這裏,她看了一眼蕭雲,突然冷聲道:“不過兒臣回來之時,正撞見這位蕭公子犯宵禁前行,還與禁軍說是有事來找父皇,照兒臣看來,無非是夜遊晚歸,被禁軍撞見了便隨便編排了個理由。”
這句話好像不太嚴重。
比較風輕雲淡。
但若是仔細考量,若是長公主所言屬實,那蕭雲可就算是犯了欺君的罪過
雖然以他的家世地位,陛下未必會治他的罪,但總會有些責罰。
陛下何其聰慧
這麼一聽,便聽出長公主言語中的火藥味來。
於是轉過頭看向蕭雲的眼神就尤爲怪異。
戲虐中帶着一絲嘲弄,不解中帶着一種“看好戲”的期待。
這種眼神讓蕭雲極爲無奈。
他可不想變成陛下閒暇時的一件趣事。
逗君王喜樂,那很容易,但卻是弄臣之舉。
當然,若是逗朋友開心,蕭雲倒是不會在乎。
他長嘆一口氣,也是無奈搖頭,然後說道:“草民拜見陛下,深夜造訪,自然是因爲有大事相報,無法等待。”
陛下的眉頭一抖,問道:“你剛從天牢裏面放出來,這才一天時間,就又惹事了”
蕭雲笑道:“哦,還未感謝陛下幫草民尋了一名護衛這件事。”
聽到這句話,陛下的臉色立即一沉。
說到護衛,他自然想到了霸刀,說到霸刀,陛下就想到了刀法和寶藏,想到這兩樣,自然也想到自己多年的尋求變成了蕭雲口中的“笨蛋”這件事。
理解是能理解,但生氣自然也是生氣,兩者不衝突。
於是便陰陽怪氣的說道:“哼朕倒是沒想到,小小一名護衛,就可以得到蕭聖品的一句感謝了”
蕭雲笑道:“陛下,一名護衛自然還差了點,不過再加上天牢中特赦的幾十名囚犯,這句謝還是要有的。”
“朕什麼時候特赦囚犯了”
陛下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然後眉頭便是一立,怒聲喊道:“你把天牢中的囚犯給放了”
蕭雲笑道:“怎麼會草民哪有那個權力分明是陛下特殊。”
“你你該死”
陛下被氣得不行。
這次是真的生氣
天牢,關押的都是陛下親筆批閱的囚犯。
放與關,那都是陛下的旨意決定,也是一種皇權的象徵。
而如今蕭雲竟然用了某種辦法把人給放了,其實已經算是越過了陛下的底線
這很危險。
但陛下只是動怒,卻並沒有立判。
面對陛下的怒火,便是連長公主都趕忙後退一步,乖巧的低下頭去,禁不住緊張起來。
反倒是蕭雲,卻成了全場中最輕鬆的那個。
“陛下,草民只是一介白衣,之前還是天牢中的囚徒,若說草民放人出去這怎麼可能”
“那就是典獄司該死”
“陛下,典獄長忠心耿耿,豈會不顧法令私自放人”
陛下怒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蕭雲拱手道:“陛下,草民方纔是在感謝陛下特赦囚犯一事,草民做了什麼草民自然是什麼都沒做。”
“你”
陛下被氣精神了,坐位置上直接站起身來,伸出手指用力的指着蕭雲,指尖都在顫抖。
彷彿下一刻他就會喊出一句“拖出去砍了”
可隨後陛下卻緩緩坐了下來,皺起眉頭問道:“朕特赦的,都是什麼人”
蕭雲突然正色,拱手稱道:“之前罪孽不論,在那一刻,他們都是悍不畏死,爲國爲民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