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比賽結束後，史皇氏沒有回認知保管員？她留在中夏了，想和我見面？”
蘇曉一臉懵。
他很快反應過來，似乎是認知保管員直接跑路了，史皇氏找不到自己的文明，只能留在中夏了。
不像來自隱祕觀察者的天才，湯燭直接回到了隱祕觀察者所在的瑙魯島上。
蘇曉想了想，直接施展分身術，讓覺照六階的分身拉出羅莎莉的真實幻象，過去那邊參與交流。
他對這件事還是挺重視的，目前全人類對永恆帝國都知之甚少，而一位永恆帝國被迫留下的天才，一定知道更多關於永恆帝國的事。
帝都，一處酒店中。
蘇曉見到了好多天沒見面的，自稱史皇氏的天才少女。
以人類的標準來看，她現在憔悴不已，十分不安，在會談室中坐在靠牆的位置，顯得很沒有安全感。
蘇曉敲門進來的時候，她還嚇了一跳，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蘇曉大大方方走進來，站在了她前方，伸出手來握手。
“你好，史皇氏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呢？”蘇曉坦誠道。
史皇氏伸出手，和蘇曉握了下手。
然後蘇曉坐在了她對面，等待對方開口。
她看上去比之前在擂臺上見面時冷靜多了，但是精神狀態好像更差一些了。
“蘇先生，我想誠懇地詢問您，我的文明真的沒遭到什麼厄難嗎？”史皇氏問。
蘇曉說道：“具體遭沒遭遇厄難我並不清楚，這是實話，我沒有欺騙你。”
他注意到史皇氏的不安消除了一些，她鬆了口氣，可能對於現在的史皇氏來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雙方接下來沉默了一陣，你看我我看你，好像沒什麼可以說的了。
蘇曉心中一動，趁機問道：“你們永恆帝國的生活到底是怎麼樣的？”
“到目前爲止，我們都還不知道你們永恆帝國具體的生活，甚至，都不知道你們原本是什麼樣子，也是人類嗎？”
史皇氏把手放在腿上，低着頭說道：“我……”
“我不知道，我記不起我們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也記不起我原本的樣子……是不是人類也不知道……”
“應該是爲了保密，我們這些離開文明的人，都會被刪除記憶，只保留需要的記憶。”
“甚至……我連自己是不是認知保管員的成員，都不清楚……”
蘇曉說道：“那你有什麼記得的事，可以告訴我們的嗎？”
史皇氏說道：“我現在記憶中記得的東西，應該都是能說的……比如，對於永恆帝國來說，個體和集體之間是沒有差異的。”
“個體和集體沒有差異？”蘇曉問：“是類似蜂羣那樣的集體意識嗎？”
史皇氏搖頭：“不是的，我們仍然有個體意識，仍然有組織分工和自我的意志，但我們作爲一個整體性的文明，大的觀念和立場會一致。”
“如果集體認爲，個體需要犧牲，那麼個體就會選擇犧牲，在利益層面，個體和集體一致，我們每個人都是認知保管員。只是實力，分工和資源不同。”
史皇氏欲言又止，好像覺得蘇曉說得有道理，又感覺這話怪怪的，哪裏不對勁。
蘇曉繼續說道：“這就是隱祕觀察者提及的……內力和境界？”
史皇氏說道：“是的，正是有這樣的內力和境界，我們才能從地球時代崛起，統一整個地球，在文明發展達到巔峯的時刻，能夠及時下令整個文明進行大停擺，讓利維坦級邪物沒有復甦……最終，我們成爲了永恆帝國。”
蘇曉說道：“永恆帝國是停滯的文明，你們所謂的停滯是什麼樣的停滯呢？”
史皇氏說道：“文明不可能完全停滯，我們所謂的停滯，指的是犧牲和發展的動態平衡，簡單來說，我們永恆帝國的文明力量是一個保持不變的數值，隨時在減少，也隨時在增加，但都保持在一個區間裏。”
蘇曉沉吟片刻，問道：“你們永恆帝國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宇宙嗎？”
史皇氏說：“你可以這樣認爲，應該不算錯，但我們的環境遠比你們艱難和嚴酷。”
蘇曉問：“艱難？爲什麼這麼說。”
史皇氏猶豫着說道：“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簡單地說，你們的世界是很理性的，不管是物理規則，還是修煉法則，都是可以總結的宇宙規律。”
“理性而秩序，這也是爲什麼，我們認爲地球是文明的搖籃。”
蘇曉驚訝道：“難道你們那邊不是？”
史皇氏搖了搖頭：“地球是很特殊的，特殊點就在於此，只有你們這樣的環境才能增長出文明。”
“而對於我們永恆帝國來說，理性和秩序……是一種寶貴的資源，不是默認的，天生就有的自然法則。”
蘇曉問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情況？”
史皇氏說道：“具體答案我也不知道，相關記憶被刪除了。但是，根據你們和隱祕觀察者的對話，我懷疑這和月山獸軀體有關。”
蘇曉皺眉。
他想起當初和隱祕觀察者的對話了，他問隱祕觀察者，地球是否特殊，得到的答案是確實有特殊性，但不是因爲地球，而是因爲月亮。
蘇曉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史皇氏說道：“因爲，文明是食腐生物。”
蘇曉皺眉：“什麼意思？”
史皇氏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相關的記憶我完全不記得，就連這句話，也是我聽到你問時，臨時想起來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讀取我的記憶。”
“不過……我有一些推測，想一想圓環文明吧。理性和秩序或許是一隻只鯨落產生的，我們和你們只是生活在鯨魚屍體上的魚，等我們成爲鯨魚，就要面對冰冷的海水了。”
蘇曉沉默着。
史皇氏的話倒是讓他想起以前一直疑惑的地方。
那就是，爲什麼人類可以自然產生心力。
而在產生心力的同時，又能得到文明力量來維持自身的理性呢？
陳紫微用去工廠打工作，賺到的工資是心力，生產出的商品是文明力量做比喻……那在那個比喻中，工廠……不，或者說，工廠所加工的原材料，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