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辰忽然沉默不語。
王雪舞冷冷道：“怎麼？沒話說了？”
江北辰微微擡起頭來。
“並非是沒話說，我只想問你，雪舞，什麼是愛？”
王雪舞沒想到江北辰會突然問出這種問題，臉色頓時羞紅起來。
“我所理解的愛，是相濡以沫，是相互扶持，互敬互愛！能夠知對方所想，願意爲對方做任何事！”
“而且可以無條件的，去選擇相信！去付出自己的一切！”
“不會因爲任何事，分開彼此的心！”王雪舞咬了咬朱脣。
她與江北辰的矛盾，已經將兩人的心隔開了。
或許，這就是不愛了……
想到這裏，一時間，悲從心來。
江北辰緩緩走了過來，面朝湖畔，又問道：“那你覺得，我又是怎麼樣的人？”
“你……”王雪舞也轉過身來，深吸口氣，逐漸開始回憶起兩人的點點滴滴。
“我承認，你是非常好的人，你願意爲我做很多事！”
“但你知道，我在心靈上，是有潔癖的人，儘管你爲我做的再多，有些事，我該無法接受，依舊是無法接受！”王雪舞搖了搖頭，雖然她不知道江北辰想要表達什麼，但她想要表達的，已經很明顯了。
“或許，一開始我們就錯了！”王雪舞又幽幽一嘆。
“早知如此結果，或許我就不該愛上你，當初更不應該答應我爸，代替雪晴與你履行婚約！”王雪舞咬住了朱脣。
“後悔了嗎？”江北辰微微笑了笑。
“我也後悔了！”
“什麼？”王雪舞顫了顫，不覺攥緊了秀拳。
江北辰轉過身來，直視着她的眼睛說道：“如果知道是這樣，我給你帶來了不好的回憶，不幸福的婚姻，我寧願沒有履行那段婚約！”
“從你偷偷爲我父親墊付醫藥費的時候，從你喊出那句‘我嫁’的時候，我就發誓，我一定要照顧這個女人一生一世！”江北辰語氣也有些哽咽。滿臉的愧疚。
“但是我沒有！這是我無能！”
“我江北辰頂天立地，可以橫掃八方諸敵，二十三歲封狼居胥，擁有百萬雄兵，半壁江山，卻無法讓我的妻子，成爲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是我之無能！”江北辰很狠的扣着胸口，噗，一口老血便噴了出來。旋即猛地踉蹌，單膝跪地。
“北辰，你這是做什麼！”王雪舞美眸顫抖，連忙走過來將他扶起。
江北辰搖了搖頭，眼眸有些暗淡，“雪舞，事到如今，我已無話可說！”
“至於我和其他女人的事，我可以一五一十的講給你聽！”
江北辰將目光放向遠方，娓娓道來。
“數年前，我在江城執行任務，被敵人所害，身中迷藥，陰差陽錯奪了一個女孩的清白！”
“五年後，我才知道，那女孩爲我生了一個女兒，女兒有白血病，他們娘倆，在五年間，受盡屈辱和折磨，甚至因爲惡霸的壓迫，差點被害死！”
“作爲一個男人，作爲一個父親，你覺得，聽到這樣的事，我該如此抉擇？”
王雪舞芳心很狠顫了顫。
“女兒，你連女兒都有了？”
對於細節，她彷彿沒有聽到，因爲這個女兒，簡直就是王炸。
不過，因爲震驚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她倒是很快冷靜下來，走到一邊，坐下來，呆呆的道。
“你繼續說吧……”
江北辰繼續往下說，將江城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對付高家，審判高連晉，甚至連母親的仇恨也一併道出。
王雪舞感到很震驚，沒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默默揹負了這麼多。
年少成名，以爲好事？
誰能想到，他從少年時代，便揹負血海深仇！
誰能想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在仇恨之中，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神壇。
旋即江北辰又講到了自己的寒毒，講到了魔功。和唐芷若的事，也一併道出。
“爲了我，芷若差點身死，若是沒有她，我也早就成爲一個瘋魔，世間再難見我江北辰！”
“我說陰差陽錯，你可能不信，但我問一句，雪舞，你真的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個無情無義，不負責任的男人嗎？”
“如果我真是那樣的人，請問你王雪舞，又喜歡我什麼呢？”
江北辰悲慼說道：“我江北辰不是一個富有的人，即便我是一境之主，即便我有萬貫財富！”
“說到底，我不過就是一個將死之人，我不過就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入魔，成爲一個瘋魔的人！”
“所以，你究竟喜歡我什麼呢？”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
“其實，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江北辰緩緩閉上眼睛，虎軀微微顫抖：“我是一個，連父母大仇都無法報的人，我是一個無法掌控自己生死的人，我以前總以爲自己高高在上，但是在生死麪前，衆生平等！”
“我歷經生死活到今天，沒有別的祈求，只希望能夠爲母報仇，只希望，能夠找到我親生父親的下落，更要弄明白，他是不是那個該千刀萬剮的入魔罪人！”江北辰呼吸有些急促。“如果不是，我要爲他正名，如果是，我亦可以爲他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