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老師,咱們怎麼辦?要不,我保着你逃走吧?”
梁小春說着,精神一振,好像聽到了戰鬥的號角一樣,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馬玉超見狀,滿意地點點頭,繼而又搖搖頭,道:“逃不走的。
昨天晚上一點左右,潘海趁我們睡熟,出去過一趟。我想,他是向他的主子彙報去了。
剛纔出門的時候,門前有賣香菸的、挑擔子賣瓜果的,還有剛纔咱們看到的拉洋車的,我敢肯定,這些都是67號特務所扮。
而且,咱們後面300米以外,有一輛黑色轎車,始終遠遠地跟着咱們。
還有,咱們就算逃走了,正華怎麼辦?楊正和黎堯東怎麼辦?丟下戰友逃命,不是我們革命軍人的風格。”馬玉超道。
“那怎麼辦?”梁小春有些着急。
“眼鏡蛇在紙條上曾經寫道,如出意外,去江邊相會。咱們只管慢慢地往江邊走,我相信眼鏡蛇一定有辦法。”馬玉超道。
“他能有什麼辦法?”梁小春道。
“我感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能在敵人眼皮子底下傳遞出情報來,你說他能是簡單人物嗎?而且,他似乎預見到了會出意外,這隻能說明,他的掌控能力極強。”馬玉超道。
“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物?”梁小春問道。
“軍統能人有的是。不過,如此驚豔絕倫的俊才,我平生也只見過一個。如果是他,那我們就基本無憂了。”馬玉超道。
“在酒店你不是見到本人了嗎?怎麼還不敢確定是誰?”梁小春問道。
“神龍見首不見尾啊。我是見到人了,卻沒見到此人的真實面目。”馬玉超嘆道。
“老師,我真想馬上就見到此人!”梁小春道。
“別急,咱們先跟特務們玩玩。看看我教你的反跟蹤技術怎麼樣?”馬玉超道。
“是。”梁小春應道。
於是,二人轉到大馬路,跟特務們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
大馬路就是後世的南京路,商鋪林立,人頭攢動,是上海最爲繁華的地段。
二人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有擺脫那輛遠遠跟在後面的小轎車。
眼看快到十一點半了,馬玉超不由得有些着急,心道:“眼鏡蛇怎麼還不來?難道真要讓我帶着尾巴去接頭?”
……
後面那輛車裏,坐着張勁廬和寧小波。
張勁廬看着馬玉超兩個人接連作出反跟蹤動作,都被自己的人成功識破了,始終沒有逃脫自己的視線,不由得暗自得意。
想到早上何天木被丁默村和李士羣罵得狗血噴頭的樣子,張勁廬終於體會到了林創這個“以退爲進”策略的妙處。
馬玉超仍在自己手裏,仍在想盡一切辦法跟上海站的人取得聯繫。
這可不是又回到了自己手裏麼?只不過換了個地點而已。
所不同的是,旁邊再也沒有何天木的聒噪和掣肘,再也沒有人跟自己爭功了。
……
林創從佘愛珍口中得到寧小波的祕密,再不停留,喫過飯之後,藉口廠裏事多,匆匆走了。
他在張勁廬那裏挑撥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張勁廬會如何破壞何天木的行動,但知道她一定會有動作。
他沒有回招待所,而是直接回了廠裏,立即進行了任務分工。
一是命趙軍江立即去盯寧小波,通過她,找到內鬼的下落;
二是命劉二猛去匯豐酒店盯着,看看張勁廬如何跟何天木搗蛋;
三是和邵紀軍制定了營救馬玉超三人的計劃。
他準備等晚上,讓易蓮花和李洪林趁夜色去匯豐酒店偵察一番,看樓頂有沒有特務值守,如果沒有,那麼就從樓頂順繩子下去,把馬玉超等人從窗戶裏吊到樓頂。
六點多,趙軍江一個人回來了。
原來,趙軍江跟蹤寧小波去了慈裕裏,跟一個青年男子見了面。
二人分手後,趙軍江放過寧小波,跟蹤青年男子。
那個男子先回了趟家,然後一個人去了匯豐酒店。
趙軍江一直跟蹤到酒店,跟劉二猛見面。
“老闆,那個青年男子扮成侍應生,把馬玉超他們都給救出來了,回了慈裕裏,我回來報告,劉二猛一直在那裏盯着呢。”趙軍江道。
“呵呵呵……,看來,我們晚上的行動可以取消了。”林創看了邵紀軍一眼,笑了起來。
“省事了。沒想到張勁廬竟然敢把馬玉超放走。再怎麼恨何天木,也不能拿公事當兒戲吧?”邵紀軍嘆道。
“女人是感性動物,恨起來不管不顧,不考慮後果,尤其是年輕女人更是如此。
所以說,千萬不要得罪女人。聖人曾經曰過,唯女子與小人爲難養也,真是一點都不假啊。”林創笑道。
“接下來怎麼辦?”邵紀軍問道。
“張勁廬想釣大魚,咱們不能讓她白忙活,就給她準備一條大魚。唉,幫了咱們這麼大忙,無以爲報,只能助她建個大功了。怎麼這麼辦……。”林創道。
當他把自己的計策說出來之後,易蓮花笑了:“先生,你這樣報答她,若讓她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傷心呢。”
“放心吧,她不會傷心,只會高興的。”林創笑道。推薦閱讀//
……
馬玉超正在無所適從的時候,忽然有個人從後面急步走過來,當走到他身側時,那人低聲說道:“進前面鐘錶店。”
馬玉超剛一愣神,那人匆匆走了,只留給馬玉超一個背影。
擡頭一看,前面果然有個鐘錶店,叫亨利鐘錶店。
馬玉超再不猶豫,示意梁小春跟上,二人慢悠悠進了鐘錶店。
“又進一個店,看你能逛幾個店?你以爲這樣就能擺脫我的掌握?”車裏的張勁廬嘴邊含着笑,看着馬玉超兩人,輕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