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諜涯無痕 >第五百零四章 柳暗花明
    很難說潘惠賢爲什麼會這麼做,是她性子太過剛烈受不了李士羣的栽贓?還是她對葉耀先的感情本就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淡?或者說她看到葉耀先的死之後,感覺到了內疚?

    無論是什麼心理驅使她這麼做,但她如此悲壯地一躍,徹底打亂了李士羣的小算盤。

    李士羣之所以口口聲聲說潘氏父女逼死了小舅子,基於三個心理。

    第一,潘氏確實有殺死葉耀先的可能,畢竟父女二人都不是什麼好貨;

    第二,葉耀先的死就算不是潘氏所爲,也跟他們對於葉耀先的逼迫和苛刻分不開,最起碼他們這種做法是被兇手利用了;

    第三,李士羣通過現場勘察,已經意識到,此案並不好破,弄不好最後就是個迷案。

    如果真弄成了迷案,他的臉上可不好看,既顯得他無能,也無法給妻子一個交待,尤其在妻子已經懷孕的情況下,他希望給妻子一個說法,免得她爲不能報殺弟之仇而日日憂心。

    第四,可以顯示他的實力。他之所以在特工部很強勢,很大程度上得益於他的青幫弟子身份,很多事都是青幫弟子暗中幫忙,打探通報消息。

    如果以殺人的理由囚禁潘氏這個青幫大佬,就可以顯示其強大的實力,以進一步聚攏青幫弟子爲他所用。

    然而,潘惠賢用自盡的方式以示清白,他李士羣還能硬往人家頭上扣屎盆子?

    同時,讓他感覺得不償失的是,潘惠賢無論是死是傷,他李士羣跟青幫的關係就不那麼融洽了。因爲潘壽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在幫內搞臭他的名聲。

    現在他的這個算盤打空了,只能寄希望於趕緊破案,抓到真兇,然後再求師父出面,負荊請罪,以期得到潘壽的諒解——儘管他已經預感到這個案子並不好破。

    ……

    李士羣把事情安排好了,又趕回家裏看視葉吉卿。

    閆大夫一直守在李宅沒有回去,而葉吉卿一直在睡,直到中午時分才醒過來。

    醒過來之後,葉吉卿已經從顛狂狀態中走了出來,看到李士羣那一刻,立即撲到丈夫懷裏大哭:“士羣,小先怎麼樣了?是誰殺了他。”

    見她哭出來,李士羣放心了。

    他輕輕拍着妻子的脊背,等她哭聲稍歇,才安慰她道:“小卿,事已至此,不要太過傷心了。小先的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現在你不宜太過傷心,你知道嗎?閆大夫說你有喜了。”

    “什麼?有喜了?”葉吉卿驚愕地擡起頭:“真的嗎?”

    “真的,閆大夫的醫術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說有就一定是有了。”李士羣說道。

    “太好了。士羣,李家終於有後了,我也不用天天爲此感到愧疚了。”葉吉卿喜道。

    剛露出笑模樣,忽又覺得十分不妥,想起慘死的弟弟,心情又是一沉:“唉,這孩子怎麼來的這麼不是時候?”

    “死者已已,還是爲將來計。千萬要保重纔好。”李士羣說道。

    “嗯。士羣,小先的後事,你就費心料理吧,我懷有身孕,是不能沾上穢氣的。”葉吉卿說道。

    李士羣見妻子如此說法,才把心放下。心想:“孩子來的太是時候了,否則,小卿與小先姐弟情深,深陷悲痛之中不能自拔,一定會重病一場的。”

    “是不是跟潘氏有關係?”葉吉卿又問了一句。

    “應該是沒有關係。”李士羣遂把潘惠賢跳樓的事講了一遍。

    “啊?”

    葉吉卿聽聞這個消息,用手捂住嘴,驚得說不出話來。

    “爲什麼會這樣?平常她待小先跟仇人似的,怎麼小先一死,她倒殉情?”葉吉卿奇道。

    “誰知道她是怎麼樣的?”李士羣道。

    “死了嗎?”葉吉卿又問。

    “沒死。四寶剛打電話來了,人沒死,不過有可能是頭裏出血,現在還昏迷着呢。”李士羣道。

    “嗨,這叫什麼事啊?”葉吉卿長嘆一聲,眼裏又流出淚來。

    “哎呀,你千萬別哭了,現在誰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肚子裏的孩子。”李士羣道。

    “我曉得了。”葉吉卿撫了撫肚子,輕聲說道。

    下午回到特工部,陳法彬第一時間來報告解剖結果:“長官,卑職將二人遺體進行了解剖,胃裏食物殘渣和鼻腔均沒有發現毒性物質。這種情況表明,兇手下毒途徑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通過血液下毒。”

    “血液下毒?你是說,二人臉上的傷痕?”李士羣問道。

    “是的,除此之外,卑職想不到另外的下毒方式。”陳法彬回道。

    李士羣沉思片刻,說道:“那麼,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潘惠賢指甲藏毒。如果她不是兇手,那麼兇手就有可能預料到她會撓抓耀先,所以事先在她指甲裏下了毒。當然,這種可能極低。

    另一種是,藥水?”

    “是,長官所言極是。不過,藥水已經化驗了,無毒啊。”陳法彬說道。

    “啪!”李士羣猛地想起一事,一拍桌子,說道:“電扇!”

    “對對對。電扇關閉,很可能是兇手早就窺伺在側,在確定葉副主任已經身故之後,取走了有毒的藥水瓶,爲了製造假像,臨走時順手把電扇給關了。這樣,我們就不好確定死亡時間了。”陳法彬也明白過來。

    “一定是這樣。兇手於前天先製造了一起小車禍,讓耀先臉部帶傷,因爲傷不重,所以不用去醫院,只須去診所買回紗布、酒精、藥水自己抹一抹就行了。

    前天晚上或者明天白天,兇手再潛進去,把藥水調換成有毒的。

    兇手知道潘惠賢的性格,所以在昨天晚上八點的時候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來捉姦,等耀先再被潘惠賢撓傷後,肯定會再用藥水抹傷。然後在二人死後,再把那瓶無毒藥水換回來。

    這個殺人方案,把耀先、屠小蘇和潘惠賢全部算計在內,真是步步不差,算度精妙啊。”李士羣說道。

    “可惜,他們還是露出了破綻,讓長官給抓住了。”陳法彬順勢拍了一記。

    “這樣線索又多了兩條,一條是藥水瓶,一個是前天的車禍。查,一定能查出兇手來!”

    李士羣目光炯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