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知,交通銀行確實是軍統的產業,吳四寶沒有說謊。
這說明,自己的出現,沒有改變大的歷史進程。只是保住了軍統上海站沒有受到損失。
交通銀行即將被毀的情報,必須馬上報給總部,否則,軍統在上海的產業將遭受滅頂之災。
交通銀行跟自己沒有直接聯繫通道,這麼重要的情報只有通過總部轉。
問題是電臺在曲茹冰那裏,現在街上已經戒嚴,而通往法租界的幾個橋頭檢查站也已經關閉,除非自己肋生雙翅,否則,根本不可能把情報傳遞給曲茹冰。
思之再三,林創感覺毫無辦法,只能等到明天一早。
“唉,鄭達仁自求多福吧,但願你能逃過這一劫。”無奈,林創只好默默爲交通銀行行長鄭達仁祈禱。
……
次日一大早,林創就起來了,叫上易蓮花、紀老六和李洪林,直奔乍浦橋檢查站。
他要趕在八點開關時,第一時間過橋。
他的汽車剛出發,特工部裏就駛出一輛轎車,遠遠地跟了上去。
來到乍浦橋,卻發現沒有開關。
林創看了一下手錶,時針已經指向了八點零五分,平時這個時間點早就應該開關了,今日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開關放行?
林創心急如焚,正在此時,卻見姓徐的漢奸翻譯叼着煙向自己車子走來,來到車前,看清車子牌照,趕緊把煙扔掉,立正敬禮。
坐在副駕駛坐上的李洪林把窗玻璃搖下來,伸出一根手指衝徐翻譯勾了勾。
徐翻譯趕緊跑過來,衝李洪林點頭哈腰問好:“李先生好。”
又往後座看了看,見到了林創那張鐵青的臉,連忙問了聲好:“林先生好。”
林創經常從這裏過,車子和人徐翻譯早都認得了。
“怎麼回事?怎麼到現在還不開關放行?耽誤了林先生的大事,你承擔得起嗎?”李洪林冷冷地問道。
“李先生,對不起,剛剛接到司令部命令,說有重大行動,乍浦橋、自來水橋今天不開關。先生要去法租界,只能繞道從老城區那邊過。”徐翻譯連忙解釋了一句。
“掉頭,去老城區。”林創聽了,連忙下令。
紀老六趕緊掉頭。
李洪林扔了一包“哈德門”給徐翻譯,徐翻譯接住,臉上堆着笑,諂媚地衝着已經掉了頭的轎車屁股喊了一句:“林先生慢走!”
轎車往南走,所幸外白渡橋沒有封鎖,很順利地過了關。
過了外白渡橋,就是老城區。
不過,回法租界有兩條路。一條是沿着中山東路往西行,在大馬路路口往北走,目的地若是同福裏,最好是走這條路線。
另一條是在橋頭直接往北,沿蘇州路往北走。要是回廠,走這條路最近。
不過,交通銀行就在中山東路北側。所以,林創吩咐老六,走中山東路,順便觀察一下銀行的情況。
車子走到北京東路路口,過了這個路口,就是交通銀行。
紀老六踩下剎車,回頭對林創道:“老闆,路口被封了。”
林創心中一驚,心道:“糟糕,看這個架勢,李士羣已經對交通銀行下手了。緊趕慢趕,還是沒有來得及。”
正在這時,一名便衣特務看到了林創的汽車,趕緊走過來。
林創一看,正是吳四寶的手下熊興順。
“林先生,回廠?”熊興順笑着問道。
“熊組長,幹什麼呢這是?這裏也封那裏也封的?我回個家這麼困難。”林創打個招呼,笑着回道。
“回家啊。林先生是住在同福裏是吧?”熊興順問道。
“是。”林創點點頭。
“對不起,林先生,我們有公幹,前方的路已經封了,只好請您走北京東路了。”熊興順往北指了指說道。
“沒事,條條大路通羅馬,走北京東路也是一樣。你忙。”林創強忍着內心焦煩,笑着衝熊興順揮了揮手,紀老六一打方向,車子順着北京東路往北駛去。
“呯呯呯……。”
忽然,車子剛剛拐進北京東路,行駛了還不到二百米,前方傳來了幾聲槍響。
李洪林迅速把身體往左移,擋住林創的前面,易蓮花則一把把林創按在座住上,和身撲到他身上。
林創被壓在易蓮花身下,氣都喘不勻了,趕緊對易蓮花說道:“放開我,不要緊,我不會有危險。”
“不行,你別動!”易蓮花根本不聽他的,抽出槍警惕地望着窗外。
只見一名白衣男子,左手提着一隻黑色公文包,右手拿着一把左輪手槍,邊往街心逃,邊往後射擊。
他身後,有三名黑衣男子緊緊追趕,邊追邊開槍射擊。
紀老六想趕緊逃離這裏,但路上行人紛紛驚恐地四下逃散,把路堵住,走也走不了,只有徒勞地狂按喇叭。
就在這時,一顆子彈飛來,白衣男子小腿中彈,他單膝跪地,回過身來,呯呯呯三槍,只見追他的三名便衣齊齊中彈,倒在地上。
解決掉追兵,白衣男子一擡頭,正好看到林創的轎車。
他一瘸一拐地奮力走到車前,用槍敲了敲窗,紀老六打開車窗。
“救命,我是交通銀行行長鄭達仁,只要你們救了我,我有重金相謝。”白衣男子忍着疼痛說道。
紀老六一聽是鄭達仁,心道:“這是自己人啊,必須得救。”
......
卻說李士羣和吳四寶,定計試探林創。
李士羣的計策是這樣的。
他讓吳四寶把自己將要查辦交通銀行的事,透露給林創,並且讓他一定要想方設法把林創拖住,一直到街上戒嚴,橋頭檢查站閉關爲止。
目的是不讓他把這個消息送出去。
同時,他讓萬里浪派人暗中盯着林創,看看林創有何反應,他或者他的手下會不會離開招待所。
與此同時,他還讓萬里浪給他找來一個特殊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