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卑職領命。”杜春武先把任務接了下來,繼而問道:“宋副科長,是不是要在上海耽擱很長時間?”
“什麼時候查清,什麼時候放你回無錫。”說完,宋文林從抽屜裏拿出一千元日元和一把車鑰匙,扔到杜春武跟前:“這是你在上海的活動經費,如大功告成,你想擴大無錫站的願望,唐科長助你完成。另外,這是一把車鑰匙,汽車就放在牧童飯店門口,沒有牌照,你先拿去用。”
杜春武接過錢和鑰匙,信心十足地說道:“請長官放心,不就是一個商人嘛,卑職一定完成任務。”
“嗯,精神可嘉,去吧。”宋文林點點頭說道。
“是。”杜春武敬個禮,轉身走了。
宋文林送走杜春武,換上便裝,出門而去——他要去見夏蟬。
夏蟬是一個代號,其真實身份是宋文林手裏的一名暗探,向來都是跟宋文林單線聯繫。
本事大小且不論,最關鍵的一條是,這人從來沒有在特工部露過面,用來對付林明,再合適不過。
......
學外語不容易,但只要天天用,天天說,而談話對象又是一個可以充當你老師的人,他可以隨時糾正你的錯誤,那你的進步就會很快。
林創只要有時間,每天都要跟澀谷川見上一面,用日語交談一陣,目的就是離線掌握日語這門外語。
當然,他今天來特工部見澀谷川,目的並不單純,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看看張勁廬會不會按照昨天晚上所說,把段秋水送往市中心醫院。
情報工作必須細心,精準,一個細節不注意,就有可能產生意料不到的後果。所以,作爲情報員,一定要送一個精準的,而不是一個似是而非的情報,那樣很可能會誤導別人的行動。
澀谷川見林創到來,自然是非常高興,慌忙迎出來,雙手扶膝,衝林創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林桑,早上好。”
林創微微彎腰還了一禮,用日語回了一句:“澀谷君,早上好。”
林創這副做派,落到特工部諸人眼裏,倒像是大剌剌地受了澀谷川一禮,林創像是主人,而澀谷川就像是他的奴才。
其實不然,林創只是不習慣日本人的禮節而已,倒不是他拿大。
“請進。”澀谷川跟林創很熟悉了,對他這種看似“無禮”的回禮渾不在意,半彎着腰,把林創讓進辦公室。
一名日本憲兵倒上一杯清茶,恭恭敬敬地送到林創跟前。
林創伸出兩根手指敲了敲桌面,意表感謝,憲兵退了出去。
“澀谷君,近期沒有見着犬養先生,不知他回來沒有?”林創問道。
“沒有,我也沒有見着他。”澀谷川回道。
“分廠廠房快要建好了,中日文化交流中心也臨近竣工,他不回來,有些工作不好開展啊。”林創道。
“林桑,不要着急,這兩項工作是顧問先生最看重的,他一定會盡快回來的。”澀谷川答道。
林創知道澀谷川貪婪的本性,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最好是談論錢財。
這個話題他最感興趣。
“林桑,據我所知,顧問先生把好多人都拉了進來,像影佐機關長、上海派遣軍司令官畑俊六閣下,這些人不但在上海位高權重,而且在日本國內都有很大的勢力,相信好壽產品,一定會暢通無阻地運回日本國內,而且一定會帶來很快打開局面。”澀谷川興高采烈地說道。
“上海派遣軍司令官換人了?松井閣下卸任了嗎?”林創奇道。
“是啊,因爲南京的事,英美等國強烈抗議,無奈,松井閣下和他手下80多名將佐被召回國,聽說他將擔任內閣參議。”澀谷川道。
這段歷史林創是知道的。
原來的歷史上,松井石根是在今年3月份被召回國的,而現在已經是6月份了,整整遲了3個月。
而他的接任者,原來歷史上是朝香宮鳩彥王,其後纔是畑俊六。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三個人的命運發生了改變。
“香港呢?香港的線路能不能打通?”林創又問。
“不知道,這得等犬養顧問回來之後,你親自問他。”澀谷川道。
二人邊喝茶邊聊,不知不覺談了一個多鐘頭。
就在林創快沒有話題的時候,發現一輛救護車開進特工部大院,汪瀚章指揮着幾名手下,從車上擡下一個擔架,擡進刑訊室。
見此情景,林創不再猶豫,站起來告辭:“好吧。澀谷君,今天就聊到這裏吧,我去工地了,如果犬養先生回來,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再見。”
“好的,再見。”澀谷川站起來相送。
林創快步來到外面,上了車,對李洪林說道:“大牙,看準這輛救護車了嗎?咱們馬上去分廠工地,你找個藉口去醫院等着,看看車上的傷員安置在哪裏?安保情況如何?”
“是。”李洪林應道。
這回他沒多嘴。
雖然心有疑問,但他學精了,凡先生安排的,照做就對了,不要多問。
“去分廠工地。”林創吩咐紀老六。
“是。”
紀老六很聰明,一腳油門下去,汽車很快就滑了出去。
“大牙,你化下妝,不要讓人認出你來。”林創道。
後備廂裏就有各種服裝道具,對於李洪林來說,改變一下形象很容易。
“是。”李洪林應道。
“老闆,有輛車老是跟着咱們。”紀老六看了一眼後視鏡,對林創說道。
“哦?”
林創一驚,回頭一看,果然見一輛無牌照的黑色汽車遠遠地跟在後面。
“加速!”林創命道。
紀老六聞命猛踩油門,車速很快就提了起來。
林創見那輛車也加速跟了上來。
“減速!”
林創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