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齷齪者,僧與女主人“送子”,尼與男主人“治病”等等淫亂後宅之事時有發生。
鏡心特意提到這一塊,顯然她的主要目的不是做善事,而是“結善緣”。
“還有,我爹積攢了大量錢財,不可無人繼承啊。”鏡心頗有深意地又送了一份香豔大禮給林創。
“師太,你的豆腐好喫,可惜帶毒啊,我再想想。”林創笑着給了充滿期盼的鏡心一個不準的信。
本以爲鏡心聽到這話會失望,沒想到,鏡心卻是長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答允,一旦答允就會義無反顧。所以,你現在沒答應,我倒放心了。沒事,來日方長。”
正說話間,小尼姑帶着兩個人上了樓。
林創回頭一看,差點笑出來。
跟在小尼姑身後是兩個人。
一個瘦小老頭,頭頂沒毛,是個禿子。
一個長得高大,戴着帽子,帽子邊緣露出白色繃帶。
不用說,禿子是“佛爺”,受傷的是李百能。
這倆人臉上都蒙着一塊黑布,手裏牽着一根繩子,繩子另一端拉在小尼姑手裏。
乍一看上去,小尼姑跟牽了兩條狗一樣。
二人被牽着上樓,腳步蹣跚,到了樓上時,李百能一腳踏空,踉蹌着撞上了身前的佛爺,二人齊齊摔到地上。
佛爺反應很快,就勢跪倒在地,胡亂衝一個方向舉手作揖:“小的拜見小姐。”
李百能本就有傷,這一摔觸到傷處,痛得呲牙咧嘴,但不敢叫出聲來,也跟着胡亂作揖:“小的拜見小姐。”
鏡心衝小尼姑招了招手,示意讓二人站近一些。
小尼姑走到二人中間,一手一個提在手裏,走到離林創一米遠的地方,把人放下。
林創大奇,沒想到小尼姑如此瘦小,竟然身懷絕技。
再一想也覺合理。
鏡心如此美貌,潘壽不放個有功夫的人在她身邊怎麼能放心?
“你叫什麼?”林創問小尼姑。
“貧尼無心。”小尼姑答完話,退到鏡心身後。
“哦,無心。”林創點點頭。
“王堂主,有位先生想問件事,你要老實回答。”鏡心對佛爺說道。
佛爺原來姓王。
“是是是,小的遵命。”佛爺連連答應。
鏡心示意林創可以開始了。
“你是李百能?”林創問傷者。
“小的真名叫李伯行,李百能是匪號。”
“哦?那你的百能體現在哪裏呢?”
“喝酒不醉,三女能睡,無財自取,有氣可吹。”
林創一聽,差點笑出聲來:“所謂百能,原來就是酒色財氣樣樣在行啊。要這麼說,我也可以稱爲林百能。”
林創忍住笑,見鏡心皺了皺眉,心道:“你裝叉,咱也裝裝叉。”
於是,漫聲說道:“飲酒不醉是英豪,戀色不迷最爲高;不義之財不可取,有氣能忍禍自消。”
“哎喲,先生這詩寫得真是太好了,怎麼這麼好呢,小的萬分佩服!”
話音一落,佛爺立馬諛詞如潮。
林創也沒否認,咳嗽兩聲掩飾過去,轉入正題:“咳……,那個閒話少說。李百能,我問你,你失手進派出所,楊玉堂問你啥了?”
“就問我身上那隻金線荷包哪偷來的。”
“哪偷來的?”
“是從春華裁縫店偷的。”
林創一聽,心道:“果然如此。”
“詳細說說偷盜過程。”
“是是是。小的在佛爺手下,是專門‘喫恰子’的……。”
見林創皺眉,鏡心小聲解釋道:“‘喫恰子’是他們的術語,意指撬鎖入戶行竊。”
林創點點頭。
“小的那天看到春華裁縫店的活很多,心想她家肯定有錢。踩了幾次點,發現她丈夫每天晚上會去工廠做工,於是,那天晚上我趁那女的出門,進了她家。
正在四下翻找的時候,忽然聽到大門響,我一看跑不出去,就趕緊躲到他家的牀底下。
誰知道來的不光是女的,還有一個男的,那女的叫那男的‘九哥’,那男的叫那女的‘小華’。倆人悄悄進門,上牀脫衣服就幹。
正巧,那男人的褲子掉到牀前,我一想,賊不走空啊,就順手把他褲子給掏了,掏出來一隻荷包,就是那隻金線荷包。
後來,倆人又鼓搗了一回,到十點多那男的才走。”李百能說道。
“‘九哥’在哪裏工作?”林創問道。
“聽他說在峻德中學當伙伕,還跟那女的說明天早上去買肉,多給她買出一塊來呢。”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楊玉堂出事的前一天晚上。”
這下子全明白了。
楊玉堂知道此事以後,沒有聲張,先是去峻德中學找到“九哥”伙伕——肯定就是姜九峯了——勒索了一筆錢,然後晚上喫完酒之後又去找了韓春華,並以她的姦情要挾,強上了她。
於是惹惱了當過特務兵的姜九峯,姜九峯在他走後,立即殺了他,以泄憤,以絕後患。
從韓春華跟姜鐵柱辦事時喊疼來看,弄不好在楊玉堂之前,她已經跟姜九峯有過一次了,甚至可以大膽推測,楊玉堂去的時候,姜九峯就在韓春華家呢,他強佔韓春華的時候,姜九峯全程目睹。
林創衝鏡心點點頭。
鏡心會意,對佛爺和李百能說道:“記住先生的話,不義之財不可取。回吧。”
“是是是,聽小姐和先生的,小的回去就訓那幫混賬行子。”佛爺連連稱是。
無心拉起兩根帶子,把二人送下樓去。
“謝了,告辭。”
林創跟鏡心道聲謝,起身告辭。
“別……,你,你……。”
鏡心伸手挽留,囁嚅兩聲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案子要緊,我得走了。”
“你……,你說我這茶樓還開不開?”
“你自己拿主意,想開就開,不想開就不開。”
“那,你說我還留光頭嗎?”
林創回過身,搖了搖頭道:“衲衣隨意換,光頭必須留……。”
“好,聽你的。你什麼時候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