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那爲什麼扶傅市長上樓的是二姨太,而不是小梅?還有,傅市長喫飯的時候,你當時在場?”
“是這樣的,傅太太規矩大,傅市長和傅太太喫飯的時候,旁人是不能坐的,不僅如此,兩位姨太太還要站在旁邊親自伺候,女傭只是端飯端菜乾此粗活。所以,傅市長喫過飯之後,二姨太纔會扶他上樓休息。
至於我,只要傅市長不休息,我會跟在他身邊,隨時聽候吩咐。所以,當時我也在場。”
“傅市長今年67歲了吧?”
“虛歲68,屬猴的。”
“他平時身體有什麼毛病嗎?”
“老爺身體還不錯,除了有心悸的毛病,其他都沒有問題。”
“心悸?心悸還喝酒?”
“老爺酒量並不大,半斤的酒量,自從添了心悸的毛病,很少喝酒了,今天是因爲高興,所以才破例喝了一杯。”
“多大的杯子?”
“二兩半的杯子。”
李士羣聽了傅升源的回答,沉思了一下,道:“你先回去,隨時聽候傳問。”
“李副主任,老爺已經昇天,這遺體可不能老是停在臥室啊,喪事是不是可以安排了?還有,老爺的公子在香港,我是不是可以打電報告訴他了?”傅升源並不就走,指着臥室的方向問道。
“此事無須你操心,等我見過傅太太之後再做決定。”李士羣擺了擺手,命他出去。
“是。”
傅升源微一鞠躬,退了出去。
此時,萬里浪已經安排好,回到書房。
“萬隊長,讓人看着,不要讓傅升源與別人說話,以免串供。”李士羣吩咐道。
“是。”萬里浪應道。
“三位,如果李某所料不差,傅市長是中毒而亡,也就是說,他在回府後所有入口的東西都有可能被人下了毒。現在看來,飯菜應該沒有問題,因爲傅太太跟他同桌就餐,傅太太沒有任何問題,而他卻死了。所以,我懷疑下毒者很可能把毒下在那隻水杯裏或者酒壺裏。”李士羣側過頭看向中野雲子、石貢仙子和林創,說出自己的判斷。
“按常理判斷應是如此。”中野雲子道。
“林局長,你看呢?”李士羣問道。
李士羣在問傅升源的時候,林創的大腦一刻也沒閒着。
他和李士羣、中野雲子等人一樣,迫切想要找出兇手。
只不過,李士羣是要把兇手繩之以法,而林創所要做的,是要掩護兇手脫身。
在這個過程中,要做到不露痕跡是最難的。
所以,他現在必須一心一意地幫助李士羣找到兇手,不能有絲毫保留。
只有這樣,後期爲兇手開脫時,才順理成章。
“李副主任,雲子小姐的話只說了半句,還有一半沒說,我想,很多時候不能按常理度之。比如,傅市長很明顯睡前喝過水,他爲什麼會喝水?一般剛喫過飯,是不會馬上喝水的,如果喝水,肯定有原因。我想,因爲他有心悸的毛病,他喝水很可能是爲了吃藥,兇手有可能在水裏下毒,但會不會在藥裏下毒呢?
“對對對,林局長分析得太到位了,確實如此。”石貢仙子聽完,連連點頭。
“林局長,你是說殺人動機有問題?”中野雲子問道。
“在此敏感時刻,傅市長不明不白地死了,軍統的嫌疑當然最大,但也不能排除別的殺人動機。我的意思是,多設想一種可能性有好處。
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具體如何操作,還要看李副主任的。”林創答道。
“林局長,我發現你在談工作的時候纔像個警察局長,很正經。”中野雲子眼波連閃,忽然說了一句題外話。
“咳。”林創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正了正西裝,嚴肅地說道:“雲子小姐,我們現在是在破案,不要心猿意馬地好不好?”
“嘻嘻……”石貢仙子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你瞧你那德性,剛誇你兩句不知道姓什麼了?”中野雲子衝林創翻了翻白眼。
“行了,我們不要干擾李副主任的辦案思路。說好只聽不說的,雲子小姐,你說這麼多廢話幹嘛?”林創正色道。
中野雲子被噎了一下,她現在實在是摸不清林創此時表現出來的正經態度,是真是假。
“好吧,李副主任,你繼續。”中野雲子恨恨地看了林創一眼,對李士羣說道。
“是。”李士羣對三人的玩笑互動根本沒放在心上,他在認真考慮林創的建議,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請傅太太。”李士羣吩咐道。
很快,傅太太在一個女傭的攙扶下,走進書房。
傅太太看上去並不像近七旬的老人,雖然頭髮已經全白,臉上的皮膚已經鬆弛,但精神矍鑠,腰板挺直。
她坐到李士羣對面,手裏拿了一塊手帕,不停地拭淚。
而站在她身後的女傭,根本不像大家想像的那樣是年輕女子,看上有四十多歲。
“秋姑,請節哀。”李士羣先安慰了一句,然後說道:“我有幾句話要問,本來不該打擾你,但因爲事關傅市長身故原因,所以不得不請你過來,還請諒解。”
“沒關係,士羣,有什麼話就請問,我只希望儘快抓到兇手,給我家先生報仇。”傅太太擡起頭,堅定地說道。
傅太太的名字裏肯定有一個“秋”字,李士羣因爲師傅的關係稱她爲姑。
“我們一定會盡力。”李士羣表了個態,然後問道:“秋姑,從你剛纔的話裏不難猜到,你也認爲傅市長死於他殺?你有什麼證據?或者說發現了什麼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