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說,怎麼我跟你說點事就沒痛快過?”
“第一,本人要回家,家裏還有位嬌滴滴的美嬌娘等着我呢;第二,我不想得罪李副主任。這事你行,我不行。”
“一會兒沒有女人能死啊?噁心,還美嬌娘呢。”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也,聖人都這麼說了,丟什麼人?”
“你錯了,別以爲我是日本人就不懂你們中國文化,要知道我也是在中國長大,對中國文化有研究的。”
“吹!”
“吹?告訴你,聖人確實說過那話,但你的斷句有問題。正確讀法應該是這樣: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也。哈哈哈……。”
說罷,中野雲子得意地大笑起來。
林創臉黑了,心說:“我靠,要按她這個讀法,豈不是說,喫飯和男人,是女人的大欲?女人成了主宰,男人倒成附庸了?這完全是背離聖人教化之道嘛!”
“不許你歪曲聖人之言!”林創正色凜然:“本人是正人君子,聖人之言對我就是最高信條。”
“哈哈哈……。”中野雲子放聲大笑,前仰後合,毫無形象。
石貢仙子也笑了,不過人家是抿嘴笑,有點淑女的樣子。
“瞧瞧你,快把衣服撐破了!”林創一臉厭棄地說道。
表情是厭棄,眼睛卻忠實內心,一刻不離地看着中野雲子的胸涌澎湃。
“哈哈哈……。”中野雲子扯了扯衣服,把胸脯一挺,忍着笑,說道:“有你這樣的正人君子嗎?眼睛這麼不老實?”
“咳!”林創乾咳了一聲,道:“萬惡淫爲首,論行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好人。”
“你的意思是說,你心裏還是挺喜歡本小姐的是嗎?”中野雲子問道。
“大小姐,你好歹也是個女人,矜持一點好不好?”
“屁!”
中野雲子清脆地說了一個字,作爲對林創指責的迴應。
接着,她向門外走,邊走邊對林創道:“行了,別墨跡了,大不了晚上本小姐陪你,怎麼樣?”
“得了吧,本局長膽小,不敢惹火你。”林創只得跟在後面。
“你膽小,就沒膽大的了。”
林創走着,忽然想起跟犬養健二人猥瑣的談話,連忙問道:“哎,雲子小姐,你住的地方有黃瓜嗎?或者茄子?”
中野雲子不知道他的齷齪心思,不以爲意地反問道:“問這幹嗎?你想喫涼拌黃瓜還是炒茄子?”
林創登時語塞,……還差點吐了。
這事鬧的,不是引火燒身嗎?
……
中野雲子和石貢仙子、林創乘一輛車,來到福興坊136號。
龜田和張金等護衛則在遠處停車,散到各處警戒。
三人下車後,站在大門外先打量一番。
大門敞開,門楣上一塊漢白玉石頭,上面雕着一朵紅豔玫瑰花,枝葉伸展處,托出三個大字:“玫瑰園”。
字是歐體,很是美觀。
園牆也是開放型的,低矮的石牆上面是用花磚砌成一個個花形的圓洞,既美觀又能透視園裏的景物。
可以想象,花開時節,誰走到此處看到園裏繁花似錦不駐足欣賞片刻?
而此刻,透過花牆,可以看到園內有人澆水,另有一年輕女子和一個年輕男子正並肩站在一起,對澆水人指指點點。
依稀可見其身材很漂亮,只是隔着花牆看不清面容罷了。
“看來在家。林局長,咱們扮成情侶,暗中觀察,你看如何?”中野雲子輕聲問道。
林創看中野雲子換了便衣,下車前還仔細打扮了打扮,看上去光彩照人,情知她是起了一較高下之心。
暗中觀察當然最好,林創無不樂意,欣然答應:“行。”
“不能貿然求見吧?你想個辦法。”中野雲子道。
林創眨了眨眼,看到“玫瑰園”三字,忽地想起後世那首著名的歌曲,眼前一亮:“有了。”
說着,“深情”地看着中野雲子唱道: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每一個微笑都讓我沉醉……”
“呵呵呵……,”中野雲子聽了,笑得花枝招展,拋了個媚眼,道:“真會討女人喜歡,不知道的,肯定會被你小子的花言巧語給迷住……。”
“什麼話?好像我多不堪似的。”
二人正在說話,那一對男女聽到歌聲從園裏出來:“喲,誰唱的,真好聽!”
林創沒回話,先是掃了這對男女一眼。
見那女的身材很好,雖然裹着厚大衣,但仍然難掩其風姿。
不過,往臉上一看,有點失望。
這女人臉型並不美,兩腮沉陷,顴骨高聳,是典型的老家所說的“挖哭臉”。
這就是豔名傳遍上海灘的名媛?
在林創看來,她跟豔字能搭上邊的,也只有身材和那張跟剛吃了死人一樣的猩紅嘴脣。
略過女人,再往年輕男子臉上一看,見那男人二十多歲,卻頭頂微禿,眼露精光,足見是一個精明之人,而且身材一米七以上。
林創看了中野雲子一眼,後者點點頭,往林創身側站了站,伸手挽住林創的胳膊。
這是要演戲?
也行,反正都是便衣。
只是以後面對李士羣時,不大好說。
“請問,可是白小姐?”林創摘下禮帽,彬彬有禮地問道。
“正是,請問先生貴姓?”白玫瑰答道。
嗯,聲音很脆,很好聽。
“免貴姓林,這是內人婁方怡,那是妻妹。我們去外灘看看能不能放風箏,經過此處,因羨慕‘玫瑰園’之名,所以下車想遠觀一眼。不想到底還是驚擾了賢主人,不好意思。”林創答道。
“哦,原來是林先生,林太太。嗨,說什麼驚擾不驚擾的,太客氣了。林先生,我很好奇,你剛纔唱的什麼歌?是外國歌嗎?很好聽的。”白令霞揮了一下手,笑着問道。
就憑這兩句話,交際花之名就不虛。
情商很高嘛。
“不,不是外國歌,是本人看到玫瑰園之後,雖然現在無景可賞,但卻讓人浮想聯翩。啊,因玫瑰想到內人,再想到我們之間的愛情,忽然一股好聽的旋律涌上來,胡謅了兩句。”
歌不是胡謅,話是胡謅。
“臨時所創?林先生竟有如此大才?”
“過獎,過獎,大才談不上,有感而發而已。”
中野雲子聽林創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差點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