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話到頭了。鼻子插大蔥,你裝什麼象”吳良策在旁邊一唱一和地奚落嘲罵。
“你你們等着,我不把你們這身警服扒下來,我就不姓陳”陳白又氣又急,指着林、吳二人吼道。
他的身份確實算不上達官貴人,本質上也就是個高級職員。
被林創、吳良策一語道破,就像皇帝的新衣裏面的皇帝,本以爲自己着了最美麗的新衣,其實那不過是空氣而已,當被童言無忌揭穿之後,才發現自己其實是赤身醜陋地暴露在人們眼前。
“那好,我們兄弟等着,看你陳大經理如何把我們的警服扒掉。”林創道。
“就是,你要不把我們的警服扒了,你就是孫子”吳良策罵道。
“林創,吳良策,你們惹禍了知道不趕緊給陳經理道歉。”範一統見不是事,連忙站出來喝斥林、吳二人。
林創聞言心道:“真尼瑪不看個眉眼高低,飯桶”
他看了範一統一眼,緩緩道:“科長,我們是警察,是拿兇緝盜、維護治案的警察,不是別人家的看門狗”
“就是,誰特麼願意當狗誰就去當,別拽着我們兄弟。”吳良策附和道。
二人此話一出,範一統又急又怒,而看熱鬧的警察卻是暗暗喝彩。
剛纔範一統像個奴才一樣對待上門找事的陳白,令他們就非常不爽,這要是傳出去,警察局的面子就全丟盡了。
而林創和吳良策的硬氣,着實讓他們出了氣,長了面子。
張強、高陽、趙軍江以及大部分警察站到了林創、吳良策身後,雖然大家沒有說話,但眼神裏所表現出來的同仇敵愾,卻是不言而喻。
“吵吵什麼呢”就在這時,段以德適時出現了。
“老狐狸”林創暗罵。
“哎喲,原來是陳經理大駕光臨。走走走,到我辦公室去。林創、吳良策,你們幹嘛呢回去工作”段以德伸手請陳白去自己辦公室,同時喝斥了林創、吳良策幾句。
“段處長,你看看你的這些手下,太不講道理了”陳白被尬在這裏,正愁沒臺階下,段以德的出現,正好給他遞了個梯子,他趕緊順勢而下。
“走走走,喝茶去。”段以德不予置評,拽着陳白往自己辦公室而去。
到了辦公室,段以德請陳白坐到沙發上,笑眯眯地看着陳白一起一伏的胸脯不說話。
“段處長,林創、吳良策無緣無故拘押我行職員,我強烈要求把這二人開除出警察隊伍。段處長,我知道你有這個權力,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去找楊局長長。”陳白餘怒未消,氣憤地說道。
“陳經理,咱們也是老相識了,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段以德面上帶着微笑,道。
“你說”
“那好,我就說句你不愛聽的話。陳經理,你真不應該來警察局鬧事。”
“陳經理,先別急,聽我慢慢說。第一,案子發生在交通銀行,林創請當事人協助調查一點毛病都沒有,要開除他這個理由不充分;第二,你知道當時徐襄理被關到哪裏了嗎特務處。難道,你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嗎”
“什麼”
“林創、吳良策還有一層祕密身份。”
“哦你是說,他們是特務處的人”
“對。”
“哦。”
一聽這話,陳白默然不語了。
他當然明白,二人只是警察身份還好說,若是特務處的人,就不是他一個小小銀行經理能動的了,別說段以德,就連楊文軒也得考慮考慮。
“第三,案子還沒銷。”
“什麼沒銷不是沒有抓到工商部那個姓袁的把柄,把人放了嗎”
“沒銷。不過,案子不歸警察局管了,歸了特務處。”
“什麼,歸了特務處”
“是的,我只能告訴你,這個案子牽涉大了”
“那那怎麼辦”
聽了段以德的話,陳白頓時後悔了。
他明白,只要特務處接過去,那這件案子就不是單純的經濟案件了,很有可能牽涉到了間諜案。
這種案子躲還來不及呢,怎麼能往上撲呢
“怪不得姓林的底氣十足,原來根子在這裏啊。”
“是啊。陳經理,別的事鞏副院長一定會爲你出頭,若是牽涉進了那方面,估計第一個要與你撇清關係的,就是鞏副院長了。”
“這,段處長,你怎麼不早說”
“陳經理,告訴你這些,都有泄密之嫌了,我還能主動去跟你說再說,你來了就大喊大鬧,也沒來問我啊。”段以德道。
陳白一聽就傻眼了,他這才明白,爲什麼到現在楊文軒都不露面。
看上去是一條淺白路,沒想到下面的水這麼深。自己不明不白,一頭霧水地撞進來,當真是自己找不自在。
“段處長,請指條明路。”陳白此時已生悔意,一改豪橫的作派,拱手請教。
“別的不便多說,陳經理,自己想辦法化解吧。”段以德道。
“林組長、吳組長那裏,能否請段處長代爲緩合一下呢”陳白乞求地看着段以德。
段以德笑了笑沒有言語。
意思非常明顯,這個事我幫不了你,一切還得靠你自己了。
也是,今天鬧得這麼大,林創、吳良策面子受損,自己不出點血怕是不行了。
“段處長,告辭。”陳白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告辭。
“陳經理,順便再透露一個消息,不要亂打聽,現在這個案子是情報科二組二隊隊長陳懷君主持。”段以德起身相送,快走到門口時,順嘴說了一句。
“多謝”陳白聽了,自是明白其中含義,心中稍稍一寬,趕緊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