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做小買賣的都是善良的莊稼人,誰會爲了幾個錢給這種人治氣
所以,“剌破頭的”每到集市都收穫頗豐。
所以,他們老家的人,對這種人極爲憎恨,也極爲看不起,常常拿這種人當反面教材教育子弟。
而老八,就是“剌破頭”的旗幟性人物。
“胖子,剌破頭的很有技術含量好不人家剌的時候看着鮮血淋漓,但入手很有分寸,剌得並不深。你看看你,都給剌出多少道口子了”林創道。
“初出江湖,手藝不精,見笑見笑。”吳良策怪模怪樣地說道。
林創沒理他,見高旭泰雖然流了很多血,但精神亢奮,兀自瞪着一雙小眼睛流露出輕蔑的眼神。
“陳頭,高旭泰是正宗的日本人,非常頑固,你們辛苦一點,輪流喫飯,但是他不能歇着。晚上我請大夥喫點好的。”林創對跟着自己進來的陳震說道。
“是,還是陳組長仗義。”陳震非常痛快地答道。
“胖子,走。”
“幹啥去”
“你忘了,師兄今天不是要回老家麼”
“臥槽,忘得乾乾淨淨的。”
郝立剛三月二十完婚,定於今日下午回浙江,吳良策這兩天心思一直在抓捕高旭泰的案子上,把這事給忘了。
“小宅,還沒買禮物呢,先去百貨公司。”上了林創的車,吳良策纔想起來沒有買禮物。
“等你想起來,黃瓜菜都涼了。放心吧,我早就準備了。”林創指着座位上四隻精美的匣子道。
“我粗心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吳良策拿過匣子看了看,是兩隻一大一小的手錶,兩隻羊脂玉掛件,一隻雕的彌勒佛,一隻雕的菩薩。
“不錯,這兩樣禮物不錯。這兩隻掛件算我送的啊。”吳良策點點頭,對林創的眼光非常滿意。
“別跟師兄說這個案子啊。”
“你煩不煩啊,大蘿蔔還用屎澆”
“得,算我多嘴。”
二人趕到特務處,林創剛要敲郝立剛辦公室的門,就聽走廊另一頭“噠噠噠”的聲音傳來。
林創心中一慌,也不回頭,趕緊推門而進。
“小宅你來的太好了,我正要找你呢。”郝立剛見是林創到來,高興地迎了上來。
“小瑜,你也來送師兄”林創就聽背後吳良策跟田碧瑜打着招呼。
“嗯。”林創就聽田碧瑜淡淡地嗯了一聲。
“胖子,小瑜,你們都來了快坐。”郝立剛趕緊把田碧瑜和吳良策也讓到沙發上。
吳良策很紳士地讓田碧瑜先坐,田碧瑜毫不猶豫地坐到了林創身邊。
“小瑜,你來了”
“嗯。”田碧瑜看都不看林創,嗯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林創早就對她的這種高傲習慣了,自是不以爲意,拿過兩隻匣子遞給郝立剛:“師兄,這是我送給你和嫂子的禮物。”
郝立剛打開一看,是兩隻手表,正宗的浪琴。
郝立剛也不客氣,把那隻男表取出來,直接戴到腕上,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他十分喜歡。
“只要師兄喜歡就行。”
“喜歡,喜歡。”郝立剛擡起腕左看右看,喜歡的不行。
“師兄,這是我的心意。”吳良策把兩隻匣子遞過去。
郝立剛打開看了看:“胖子,你的禮物我也喜歡,讓你破費了。”
“師兄,這是我送嫂子的,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幸福美滿。”田碧瑜也遞過一隻匣子。
林創注意到,她手裏拿了兩件東西,一件就是那隻匣子,還有一件用牛皮信封裝着,沒看出來是什麼東西。
見她只遞上一樣禮物,心道:“那件東西是啥給誰的”
“小瑜,這是家傳的吧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郝立剛打開匣子一看,是一隻玉鐲,隱隱而有古意,顯見不是凡品,可不是浪琴錶和兩隻羊脂玉可比的。
當即臉色一正,把匣子推了回來。
“師兄,我家裏有不少這種東西呢,算不上名貴。再說了,送給嫂子總得送個好物件,弄些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配不上師兄的身份。”田碧瑜把匣子又推了回去。
“那,我就替你嫂子謝謝你啦。”郝立剛再沒推辭,把匣子收起來。
林創聽了田碧瑜的話,心道:“這是埋汰我和胖子呢,看來,那天的事她還生我氣呢。行,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想到這裏,往兜裏一摸,煙沒帶。
“師兄,有煙嗎”林創問道。
“給”
話音一落,田碧瑜把那隻牛皮信封扔到林創面前。
林創打開一看,竟然是一隻雪茄。
竟然是雪茄看來,這小妮子是有備而來啊。
雪茄是好東西,抽法也講究,可惜林創不會。更何況,普通香菸他還能對付,雪茄勁大,他可抽不了。
“沒有火柴,算了,不抽了。”林創只好推託道。
“啪”
一盒火柴又扔到他的腿上。
“準備的還挺周全,這是存心讓我難看啊。”林創心道。
無奈,只好划着火柴,點了雪茄,抽了一小口。
“咳咳咳。”
煙氣入肺,劇烈的刺激讓林創大聲咳起來,直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哈哈哈。”郝立剛和胖子都笑起來。
田碧瑜千年不變的冷臉也露出一絲笑意,輕叱道:“讓你再裝”
其實,那天她拂袖而去,後來仔細一想就後悔了。
明擺着,林創的目的就是讓自己討厭他,自己怎麼就上了他的當呢
這傢伙前恭後倨,到底存的什麼心思
說來也怪,當初林創苦追自己的時候,自己對他一點都不感興趣。如今他刻意地想疏離自己,反而讓田碧瑜對林創產生了興趣,細細想一想,竟然能想起林創的好來。
比如長得也算人模狗樣,比如心思細膩,比如善解人意等等。
想起林創的好來,就更增加了探究他真實想法的興趣。
所以,纔有今日之事。
果然,一試之下,這傢伙馬腳就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