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司······”楚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巷子的盡頭,然後又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個冷落寂靜的司部大門,“馬上就到年關了,也不知道小玉能不能過上這個年了。”
楚慈小聲唸叨了一句之後,便轉身向着巷子口走了過去。
只是楚慈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剛離開明鏡司的時候,朱立小心翼翼地從袖口中拿出了一節竹筒,這種竹筒如果楚慈在這裏的話,他必然會認識的,因爲這個竹筒是衙司都府傳遞消息用的。
朱立緩緩打開,看了看裏面的內容,只是嘴角微微一笑,然後自言自語道:“看起來,大都司這次是要白跑這一趟了,不過······”
說到這裏的時候,朱立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似乎在想些什麼,然後搖搖頭,將記着消息的紙張緩緩折了起來,再次塞到了竹筒中,隨後對着外面喊道:“備馬車,我要去一趟京都府衙。”
楚慈走後發生的事情,他自然不知道,楚慈現在一心便想着如何能找到祁連玉。
“難道真的要去一趟監察司不成?”楚慈心中思忖,只是他不敢確定,如果這件事兒要是真的將萬鈺扯進來的話,那麼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桐苑客棧,店小二正在那裏有條不紊地收拾着正堂裏的東西,因爲現在還沒有到辰時,所以還沒有到開門的時間。
“也不知道今兒個掌櫃的能不能回來了,這要是回不來,這個客棧還開不開門了。”說着店小二又掃了一下面前桌子的浮塵,憂心忡忡地看了看大門一眼。
就在這時候,這裏的平靜突然被開門的聲音打斷了。
“掌櫃的!”店小二有些驚訝,他可不知道自己還有唸叨人的功夫,竟然能將自家掌櫃的給唸叨回來。
“掌櫃的,你可回來了,剛纔我還在想要不······”
店小二還沒說完,便怔住了,因爲這進來的並不是自家的掌櫃
的,剛纔因爲客棧的窗子還沒有打開,正堂裏顯得有些昏暗,所以沒有看清來人的面目,現在店小二走近了之後,才徹底看清了來人的相貌。
“原來是小王爺您回來了,我還以爲是我家掌櫃的呢。”店小二見到進來的楚慈,便堆了笑臉,衝着他說道。
“賈掌櫃還沒有回來?”楚慈問道。
“沒呢,之前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我都想今天要不要開門了,畢竟這掌櫃的不在,我也做不了主呀。”店小二抱怨道。
本來店小二說這些話的意思就是讓楚慈幫自己拿個主意,只是楚慈並沒有給他拿主意,而是轉身便要離開。
店小二見到這能做主的人要走,便急忙問道:“小王爺,你又要去哪裏呀?”
楚慈回了一句,“找人,對了,等賈掌櫃的回來之後,便讓他不要去鄭家了。”
店小二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也知道自己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於是他並沒有開口,只是看着楚慈推門而去,離開了桐苑客棧。
冷風吹過,那人緊了緊身上的袍子,便邁步來到監察司的門前。
這監察司本就是人人畏之如虎的地方,雖然現在還不到辰時街道上也沒什麼人,就算是現在已經到了午時三刻,這裏也算是門可羅雀,無人問津。?
這京都府裏,哪個人不知道,監察司的大門進不得。
自從蔡邑出了事情之後,監察司值夜的人便由以前的一人,變成了現在三人。
蔡鴻便是其中之一。
原本作爲監察司裏的執事長,值夜的事情倒也是落不到他的身上,只是自己的叔父剛剛出了事情,這蔡鴻在監察司裏的靠山也就算是沒了,當然如果被救回來的話,那就是另說了,只是現在已經好幾天過去了,還沒有任何消息,甚至還傳出自己的叔父還是什麼白鳳堂的人,這就讓原本在監察司裏混的風生水起的蔡
鴻到了大黴。
所謂的牆倒衆人推,在監察司裏也不例外,本來就是靠着自己叔父當上了執事長的蔡鴻,早就有人眼紅了,就在蔡邑出事的第二天,便是一紙文書遞到了萬鈺的面前。
於是蔡鴻就理所應當的出現在了值夜的名單裏。
眼看要到辰時了,蔡鴻拖着自己有些疲憊的身子從值夜房裏出來,本來和自己一起值夜的有三個人,只是那兩個人半夜不知道跑到了哪裏。
“那兩個龜孫,酉時便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鬼知道去哪裏快活了,等小爺我東山再起的!”
蔡鴻一邊放着狠話,一邊對着空氣比劃着,似乎自己口中的那兩個龜孫就在眼前一般。
“這天兒可是一天比一天冷了。”蔡鴻往火盆裏又添了一塊木炭,等到稍微暖和了一些,便披了衣服,向外面走去。
現在臨近辰時,正是開門換崗的時候。
只是讓蔡鴻沒有想到的是,這監察司的大門竟然會在此時被人敲響。
“真是怪了,哪個人大清早的就敲門呀,而且敲的還是監察司的門,真是膽子大了,”蔡鴻一邊往外面走着,一邊嘟囔道,“難道是那兩個龜孫不成?不對每次出去,他們不會這麼早回來的呀,難道是被他們家的婆娘發現了?”
想到這裏蔡鴻心中剛剛的不滿之氣,竟然少了幾分,尤其是一想到兩人的婆娘在他們面前大吵大鬧的樣子,蔡鴻心中更是開心的不得了。
心裏雖然這麼想着,但是這門還是得開的。
“什麼人呀,這麼早就敲門,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蔡鴻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將監察司的大門打開。
楚慈看着眼前這個似乎沒有休息好的年輕人,然後說道:“萬大人在嗎?我找他有事兒。”
蔡鴻聽到有人找萬大人,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本想隨意打發一句,便讓他離開,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之後,這才反應過來,這監察司的大司長不就是姓萬嗎?
這人找大司長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