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衙司都府 >四、事端起-解毒(中)
    雍州張家作爲曾經西北毒宗的三大家族之一,在辨毒、解毒方面張興海還是有些把握的。

    “那個小二可靠嗎?”張興海突然對一旁的賈秀嶽問道。

    “可靠,他跟了我十幾年,是我從小一直養大的。”

    張興海點了點頭,他這麼問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在門外敲門時說的暗語,對方應該是知道賈秀嶽的身份的,他擔心此人不可靠,日後會把自己的行蹤說出去,然後爲衙司都府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齊四此時躺在牀上,面色蒼白,嘴脣淡青,或許由於毒素被封沒有擴散的原因,齊四的呼吸並沒有紊亂,也只是照之前的弱了許多。

    張興海將氣死的身體翻了過來,露出已經變得深紫色的傷口。

    “賈掌櫃,麻煩你給我打點水來,再來一壺烈酒。”

    張興海這麼要求自然是在齊四的傷口處看出了些門道。他現在心裏也有了盤算,用毒針的人很多,但是能在封毒的情況下令人昏迷不醒的卻沒有幾個。而此時的張興海心裏也有了幾個猜測。

    張興海雙手翻動,將內力運到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之上,只見雙指微微變色,顏色也很是詭異,似青似藍,無法辨別。

    這是張家絕技,玄青指。練成可吸物御毒,大成後可有削鐵斷金之能。

    張興海雙指抵住齊四後肩的傷口上,雙指用力,顏色變的愈發的深了起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張興海雙指的顏色變得淡了幾分,而齊四後肩上的紫青色此時卻變得無比詭異,顏色雖然又深了幾分,但是從傷口處擴散開的毒素面積卻相較之前少了幾分。

    當時在發現齊四的時候,張興海便在第一時間想爲他解毒,畢竟時間拖得越久,毒發的可能性就越大,只是後來張興海沒辦法確定能在很短時間內就能將齊四體內的毒給全部拔除,時間久了,便會驚動這裏巡夜的府兵,甚至還可能將自己的行動暴露出去,惹來麻煩。於是在確定了齊四體內的毒素不會在短時間爆發的情況下,張興海便選擇了桐苑客棧。

    細密的汗珠從張興海的額頭處滲透出來,就在這時候,一根極細的銀針也成功的被張興海從齊四的後肩處取了出來。張興海雙指一挺,夾住了那根極細的銀針,然後將它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已經裝了大半水的面盆裏。

    銀針接觸水面的一剎那,便有一股近似濃稠的紫黑色,以銀針爲中心,緩緩向四周散開,如同在水中綻放的一朵黑色的蓮花,詭異而妖豔。

    “這······”一旁的賈秀嶽瞳孔驟然放大,脫口而出,“黑蓮花!”

    聽得賈秀嶽認得此毒,張興海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你認得?”

    “自然認得,此毒遇水便會擴散,如同一朵綻放的黑色蓮花。二十年前,西北邊軍便是被下了此毒,死了近一半的兵卒,當時西北駐軍的西土城,一夜空城。”說到這裏賈秀嶽便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閉上了雙眼,彷彿整個人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那個一夜空城的西土城。

    “那次我知道,當時西北邊軍挑釁西北毒宗······”

    “不對,是西北毒宗挑釁西北邊軍在先。”賈秀嶽斬釘截鐵得打斷了張興海的話。

    張興海雙眼微眯盯了面前這人好一會兒,然後並沒有再說什麼。

    對於二十年前的那件事,自己是知道的,而且直到現在也覺得這事兒十分蹊蹺,當時楚國皇室勢微,對於西北土皇帝一般的西北毒宗,避讓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尋滋生事呢。

    張興海對於當年的那段事情沒有多餘的解釋,只是一心爲還在昏迷中的齊四解毒。

    隨着時間的推移,齊四後肩的毒素擴散的面積愈發地減小,最後化成一股膿水,順着傷口處流了出來,張興海轉身用沾了烈酒的棉布將齊四肩頭的膿水擦淨,然後扔在了炭盆裏。

    “這黑蓮花之毒,雖然詭異而且毒性大,但是有個弱點,就是怕烈酒。烈酒一沾,這黑蓮花的毒性便會弱上幾分,”張興海一邊說話,一邊用烈酒仔細擦拭着自己的雙手,“那盆水不要倒掉,讓人拿去煮,直到把水煮幹,再把裏面煮出來的白色晶體收集好給我,日後有用。”

    賈秀嶽並沒有動作,而是冷冷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姓張。”張興海沒有說多餘的話,是回答了三個字。

    “西北毒宗張家?”賈秀嶽氣息突然急促起來,然後雙眼微眯,對張興海冷冷說道,“難怪你懂得這麼多。”

    張興海嘆了一口,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他現在想不通的一件事便是,“黑蓮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自己隸屬於衙司都府的明鏡司,明鏡司主管京都府內的江湖勢力,也就是說京都府內的所有江湖勢力都會在他們那裏留有名冊,而最近自己並不知道有西北毒宗的人來過這京都府呀。

    “這黑蓮花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賈秀嶽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現在不是想以前的事情的時候。

    “這個我也不知道,按說西北毒宗的黑蓮花是禁品,外人是無法得到的······更何況我也只是個小人物,有些事情我也想不通,所以······”

    賈秀嶽聽了張興海的話之後,也是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對方說的沒錯,自己只是個小人物,只能聽命行事而已。

    “我不知道現在的我到底是在爲誰效力,當年軍部將我去了軍籍,讓我來這裏,作爲軍人,我只有服從。現在與我每天對接的人消失了,既然今天你來了,而且還對上了暗語,那邊說明我可以通過你來傳遞消息了。”

    張興海聽了他的話之後一愣,剛要說什麼卻被打斷。

    “我這裏有個消息,本來是要交給那人的,現在就交給你了。”說着,賈秀嶽便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指粗細的木匣,然後遞到了張興海面前。

    張興海有些不知所措,按照衙司都府的體制,賈秀嶽應該歸衙司都府暗司管理,而自己則屬於明鏡司,要是自己接受了賈秀嶽的請求,根本就是逾職了呀,更何況自己也根本不知道那個傳聞中的暗司的少都司是誰。

    賈秀嶽見張興海有些爲難,便繼續說道:“這條消息很重要,現在我能找到的人也只有你了,所以請你務必幫我這個忙。”

    張興海想了一會兒,然後從賈秀嶽的手裏接過了那個裝着消息的小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