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衙司都府 >十一、事端起-遇襲(中)
    當賈秀嶽從後院趕過來的時候,小二正被三郎按在桌子上,雙手背後,明顯是被對方擒拿住了。

    賈秀嶽愣了一下,他當然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到這架勢,便也清楚,是這個黑衣蒙面人的錯了,但是賈秀嶽作爲桐苑客棧的掌櫃的,自然不會有小二那麼魯莽,但也是靠近了櫃檯前,因爲那裏藏着一口磨的十分鋒利的刀。

    剛纔確實是小二拿着長條板凳打中了三郎,但是三郎畢竟有功力在身,捱了打之後,反手一招便把小二制服了,本來三郎準備自報家門的,卻沒想到這時候賈秀嶽又出現了。

    “你是何人?”賈秀嶽問道。

    三郎見到終於有機會讓他說話了,便說道:“一枝獨在岸”

    賈秀嶽聽到三郎說出暗語,先是一愣,然後習慣性地接了下一句:“風雪故人來。”

    被三郎壓在桌子上的小二聽到兩人的對話也愣住了,他看了一眼櫃檯處的掌櫃的,再看一眼壓着自己的三郎,支支吾吾地說道:“掌櫃的,自己人!”

    賈秀嶽對小二點了點頭,能說出“暗語”的,便是自己的對接人,只是讓賈秀嶽不明白的是,爲什麼會有兩個對接人,前幾天來了一個張興海,現在又出現了這個人,當然賈秀嶽並不打算細究此事,畢竟自己只是一個收集消息的小人物,可能上面有了其他動作,也說不定,當然這個動作自然是不會讓自己知道的。

    三郎見到小二不再對自己有敵意,便鬆開了手,小二也晃了晃被弄的痠痛的肩膀,然後走到了賈秀嶽身邊。

    “不知道閣下,來我這裏有什麼事情?”賈秀嶽雖然確定了對方是自己人,但是出於軍人的本能,他還是與三郎有一定的距離,而這距離剛好是讓自己能逃出去的距離。

    “自然是過來找你拿消息的。”三郎想着祁連玉教自己說的話。

    賈秀嶽微微點頭,然後從自己懷裏將這幾天的收集到的消息給了三郎,只是他想着之前祁家莊的事情,因爲已經給過張興海了,他認爲張興海和這人應該屬於同一個司部,那麼之前的消息就應該是知道的,於是賈秀嶽便也沒有再把那個消息給三郎。

    打開小木匣的方式祁連玉已經交給了三郎,三郎便在賈秀嶽的面前直接打開了裝着消息的小木匣。

    裏面的消息都是些江湖上雞毛蒜皮的小事,三郎便也沒有太過在意,拿着消息便要離開,可就在這時候,“撲棱棱”一陣翅膀拍打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客棧裏的三人齊齊向外面看過去,之間一隻雪白的鴿子,在門前悠哉悠哉地踱着步子,像極了剛剛出門遛彎兒回來的員外老爺。

    只見賈秀嶽吹了個哨子,鴿子似乎懂得這哨子的含義一樣,便“撲棱棱”地朝着賈秀嶽那裏飛了過來。

    那是一隻信鴿,專門爲賈秀嶽傳消息的信鴿。

    賈秀嶽從信鴿的腿上取下了一個細細的小竹筒,從裏面拿出了一張紙條,自己沒有看,而是直接遞給了三郎。

    三郎拿起紙條,然後打開,眼睛瞬間睜得老大,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後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少爺,少爺,不行,要通知少爺,莊裏出了大事了。”

    說完三郎沒等客棧裏其餘兩人反應過來,便匆匆離開了。

    京都府的義莊是在城外五里的地方,那裏有個小山丘,人跡罕至,比較荒涼,只有一間不大的房子矗立在那裏。

    祁連玉從別院裏出來之後,便趁着夜色,躲過了夜巡的府兵,然後來到城牆處,因爲現在更鼓剛打到二更,城門也已經關了,那祁連玉想要出城,便也只好另想他路了。

    雖然祁連玉之前受了傷,但是這幾天的恢復,加上自家的療傷藥也是很充足的,所以現在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了,就連功力也都恢復到了之前的五成左右。

    五成,便也夠用了。

    祁連玉,雙腿緊繃,然後將內勁運於四肢,然後雙腿猛然發力,躍起,整個人便像是有牆壁虎一般,緊緊貼在城牆之上,然後竟然就這樣的翻過了城牆。

    祁連玉出了京都府之後,便很順利地來到了義莊。

    義莊裏只有兩具屍體,祁連玉暗道:“應該就是救下自己的那對夫婦兩人了吧。”

    祁連玉小心翼翼地將屍體上的白布揭開,也總算看清了他們的樣子。

    此時許三和秀兒的臉色慘白,但是從他們的脖頸處,開始有黑色的像是脈絡一般的痕跡在向上延伸,兩人頸側的那個小紅點,現在卻是愈發明顯,隱隱有擴大跡象,不過仔細看卻又像是一朵馬上要綻放的蓮花。

    祁連玉看到這裏,眉頭一皺,心中便有了計較,接着他便又掀開了許三的衣服,胸前早已經便的漆黑一團,而脖頸向上延伸的黑色脈絡,正是從這裏開始的。

    祁連玉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了,便喃喃道:“西北毒宗也摻合進來了?這幫人到底是什麼人?”

    就在這時,祁連玉心生感應,暗道一聲不好,便急忙躲閃,就在祁連玉身形剛動的那一剎那,“嗖嗖嗖”三枚銀針,應聲落地,紮在了剛剛自己站的地上,銀針寒芒閃爍,不停地抖動着自己的身體,像是在炫耀一般。

    祁連玉提高警惕,向銀針射來的方向看去,空無一人。

    “什麼人!”

    祁連玉大喝一聲,卻沒有敢向前邁出一步。

    沒人搭話,只有蕭瑟的風,猛然灌進義莊裏,吹動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

    祁連玉見外面無人應答,便不準備在這裏坐以待斃,而是一個前滾翻,便到了義莊的門後,藉着門的遮掩,小心地向外探出頭去。

    祁連玉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但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那就是這次偷襲他的人應該和之前襲擊了別院的人是一波。

    寂靜,無盡的寂靜。

    祁連玉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他不敢鬆懈,他將自己的呼吸放緩,用心聆聽着周圍的動靜。

    風起,雪落。

    “嗖嗖”又是兩聲破空聲,從祁連玉頭頂的窗戶處射了過來,直直地釘在了對面放屍體的木板上。祁連玉再次心生警惕,然後向前一滾,果然,就在祁連玉停下的一瞬間,原本自己躲的那裏的窗戶處竄進來一個黑衣蒙面人。

    對方眼神銳利,沒等祁連玉反應,便一個閃身近身到了祁連玉的面前,擡手便是一掌,劈向了祁連玉的面門,原本全盛時期的祁連玉對方的動作,自己還是可以躲過去的,但是現在的他,因爲大病初癒,反應着實有些慢了,只得堪堪避過要害,黑衣人一掌也劈在了祁連玉的肩膀上,舊傷崩裂,殷紅的血液滲透了衣服。

    祁連玉捂着自己的左肩,冷冷地看着對方,彷彿要把對方的一切都看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