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衙司都府 >二十二、事端起-暴露(中)
    孟如楠在自己的房間裏大致地收拾了一些細軟,便坐在房間中的桌子旁,一邊喝着有些發涼的茶,一邊等着祁松。

    之前祁松告訴自己,那個賭坊的管家,徐恆找他赴宴,他說自己去去就回,探探對方的意圖。孟如楠同意了,只是現在她着實有些後悔了,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心裏總是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軒哥,小玉······也不知道你們現在怎麼樣了。”孟如楠眼中透出一點無力感,那是明知道對方有難,但是自己完全無法幫助對方的無助。

    或許因爲有些累了,孟如楠 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發沉,然後眼前漸漸地變得模糊了起來,就像自己沉浸在了水中,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

    孟如楠現在好累,她能做的只有將眼睛閉上,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沉淪在此。

    “咯吱——”房門打開,這應該是她倒下之前聽見的最後的聲音了。

    當孟如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幽暗的房間裏,桌子上一盞昏黃的油燈,在那裏跳動着點點光亮。

    “夫人,您醒了。”一個聲音突然從更加幽暗的地方傳來,孟如楠猛然一驚,她沒想到這間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你是誰?”孟如楠覺得聲音很熟悉,但總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

    “呵呵,夫人不要害怕,”聲音將落,一個人影從更幽暗的深處緩緩地走了出來,“是我,我是天寶。”

    孟如楠眉頭緊皺,死死地盯着從幽暗處走出來的天寶,她記得他,他是賭坊的人,他是徐恆的人,那個整天跟在徐恆身後的小跟班。

    “你······”孟如楠用眼睛掃了掃周圍的環境,她想要確定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哪裏,只是這裏對自己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地方,“······要做什麼?”

    這外面的天也已經黑了,本來就昏暗的房間,顯得愈發昏暗。

    天寶似乎也是覺得這屋子太過於昏暗,便走到屋子中間,然後拿起油燈旁邊的竹籤,挑了挑燈芯,火光在竹籤的挑動下,抖動了幾下,如同一個歡樂的孩童,在那裏不停地抖動着自己的身子,然後慢慢地照亮了整間屋子。

    “夫人,先喝口茶。”天寶坐在了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想了想,然後又拿起另一個杯子,倒滿,然後推到了自己的對面,示意孟如楠可以喝這杯。

    孟如楠沒有動彈,只是看着在那裏挑燈倒茶的天寶,似乎是要把對方的一切都看透一般。

    “你到底要幹什麼?”

    “徐恆要我殺了你。”天寶緩緩地對孟如楠說道。

    孟如楠臉色一凜,稍微向後面縮了縮,似乎感覺那裏才能讓她感到安全一些。

    “他就不怕董天闊怪罪下來嗎?”

    天寶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對她說道:“誰知道呢,畢竟我是個小角色。”

    說着天寶便向孟如楠那裏走去,邊走還邊說道:“因爲我是個小角色,所以······我不打算殺了你。”

    孟如楠一愣,以爲自己聽錯了,然後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你說什麼?”

    “我是來救你的,不是來殺你的。”天寶對孟如楠再次重複說道。

    “爲什麼?”孟如楠有些狐疑,她怕這是徐恆和對方的詭計。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也沒辦法,只是奉命而爲罷了。”

    “奉誰的命?”孟如楠準備將事情深究到底。

    “無可奉告,”天寶自然知道孟如楠的想法,只是礙於自己的身份,所以並不能將事情與孟如楠說得明細。

    “那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孟如楠似乎確定了對方是來誆騙自己的,於是整個身子便又向後撤了撤,只是在不起眼的地方,孟如楠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袖子中,不仔細看卻以爲她是因爲害怕而縮進袖子中,其實天寶不知道的是,孟如楠此時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匕首,只要天寶再靠近自己一些,孟如楠手中的匕首便會刺入對方的胸口,毫不留情。

    天寶毫無察覺,當然他也不可能再向前進一步了。

    “既然孟夫人不相信,那在下便離開了,這裏已經不是銀鉤賭坊了,孟夫人您先在此處等待,我會想辦法通知祁兄的,到時候讓祁兄帶你離開這裏。”

    說完,天寶便推門離開了。

    這讓以爲對方是以爲是要害自己的孟如楠有些摸不着頭腦了,畢竟這和自己心中所想的情節並不一樣。

    “難道我錯怪他了?他真的是來救我的?”孟如楠心中開始懷疑起自己剛纔的判斷。

    “天寶?”孟如楠想試着喊住他,只是對方卻沒有回答。

    “不會這麼快就走遠了吧。”孟如楠皺着眉頭仔細地看着房門的方向。

    她沒有去追,因爲她心中還是抱有一絲警惕,她害怕這是對方的一個陷阱,他們此刻正在暗中等待着自己走進陷阱中。

    就在孟如楠心中亂想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她以爲是天寶聽見自己的喊聲回來了,便也沒注意,說道:“天寶,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嗯?誤會什麼了?”

    聲音冰冷,似乎帶有一絲寒意。

    “這不是天寶的聲音!”孟如楠定睛看去,只見對方身材細長,身穿一身華服錦袍,腰後彆着一把摺扇,像是一個書生的打扮,只是當孟如楠看到對方那張臉,尤其是那上脣的兩撇鬍須的時候,她認出了他來。

    “董天闊!”

    進來的那人正是銀鉤賭坊的東家,董天闊。

    “爲什麼會來這裏?”孟如楠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我的手下私自把孟夫人綁到這裏,我是專門過來接你的。”說着董天闊便進了屋子,如同自己家裏一般,隨便找了個地方便坐了下來,似乎又覺得有些口渴,便又到桌子前倒了了一杯水,然後慢慢地喝着。

    “嘖嘖,這水太澀了,也不知道天寶那小子是從哪裏找到的苦水井,”董天闊似乎意猶未盡地又喝了一口,然後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說道,“我小時候吧,家裏窮,所以這種水天天喝,後來不用喝了,倒是有時候還挺想念那種感覺的。”

    孟如楠絲毫不理會董天闊有些神經的自白。

    “天寶呢?”

    “你說那個把你綁到這裏的叛徒呀?”董天闊隨手指了指門外,然後說道,“在門口呢,一會兒我得把你們都帶回去。”

    董天闊說的很隨意,就像要做一件很隨意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