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衙司都府 >四十四、陰謀顯-反(八)
    祁重山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而星辰此時似乎也有些招架不住的意思,只見祁重山藉着剛纔的力量頻頻發力,掌掌都向着星辰的面門劈過來,而星辰則連連後退,同時運起氣勁,向着祁重山身上招呼上去。

    畢竟星辰佔了個地理優勢,幾番對拼下來,竟然讓他隱隱佔了上峯的意思,而是祁重山畢竟年事已高,再加上暗疾纏身,便很快就顯露出敗勢。

    而此時,祁軒看的心急,便要出手幫祁重山一把,只是祁軒這裏剛有動作,祁磊那裏便也有了動作。

    “大哥,二伯和星辰的事情就讓他們倆解決吧,咱們也不好插手不是。”

    祁軒咬了咬牙,看了一眼那裏節節敗退的祁重山,便也只好退了回去,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在心中默默地爲祁重山祈禱一番了。

    祁重山用手再一拍靈堂裏的立柱,右手借勢,便再次向星辰衝了過去,只是這次祁重山的衝勢,卻沒有之前那般凌厲了,這也給星辰一個機會,星辰化掌爲拳,直接迎着祁重山的衝勢砸了過去。

    “轟”煙塵滾滾,彷彿這靈堂裏的地面也都爲之一震。

    “二叔”祁軒見到祁重山被星辰的一記重拳砸了下來,便急忙跑了過去,此時的祁磊也不加以阻攔,似乎已經大局已定一般。

    祁軒扶起到在地上的祁重上,說道“二叔,你怎麼樣了”

    祁重山咳了兩聲,一股腥紅的血液從嘴角間流了下來,然後蔓延到祁軒的衣服上,將他的衣襟染成了一片紅色。

    “不礙事兒,死不了,”祁重山又咳了幾聲,“積攢了三十年的氣勁,就攢出了這麼一丁點,結果今天全用上了,這回可好了,我算是真的成了廢人了。

    祁重山感慨一聲,然後又咳了一口血出來。

    二十八年前,元貞三十四年,流嶺一戰,祁重山雙腿被廢,以輪椅代步,也是那場戰役,他的下丹田被廢,功力盡失,這是整個祁家莊都知道的事情。

    而事實上,祁重山的下丹田並沒有完全被廢,而是留有一些餘地,這也是他後來才發現的事情,這一點餘地,

    便能讓他存儲氣勁。

    本身祁重山的修爲便是到了頂階武師的境界,而這一絲餘地,便給了他一點希望。

    從元稹三十四年,到大曆二十七年,整整二十八年的時間裏,他日日夜夜不停的積蓄力量,渴望恢復到原來的實力,只是因爲下丹田損毀太過嚴重,二十八年時間裏也只積攢下了只夠他使用一次的氣勁。

    此時祁家莊遭了大難,祁重山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便只好拼了自己最後的希望,賭上一賭,只是這場賭博,他輸了。

    “這回祁家莊真的要靠你一個人來承擔了。”祁重山語重心長地對祁軒說道。

    此時的祁軒沒有說過多的話,而是將祁重山扶到輪椅上,將他安置好。

    “二叔,我不會讓祁家莊敗了的”語氣堅毅,而又不容置疑。

    祁磊扯了扯嘴角,說道“大哥,難到你真的還要繼續和我作對下去嗎”

    祁軒狠狠地瞪了祁磊一眼,然後說道“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

    說着祁軒便向前邁出一步,然後右手習慣性地向身後摸了過去,只是祁軒卻摸了個空。

    這時候他纔想起,這裏是靈堂,按照祁家莊的規矩,進靈堂便不許佩戴武器了。

    祁軒沒有摸到自己平時用的劍,便暗暗地將氣勁運到手中,隨時準備攻向祁磊。

    祁磊自然看出來祁軒的用意,似乎很不在意地笑了一下,然後對祁軒說道“大哥,莫不是不想讓連玉侄兒回來了不成”

    “你敢”兩個字從牙齒中擠了出來,如同重錘在銅鐘發出來的聲響,聲音洪亮,而又震耳欲聾。

    說着祁軒便又向前邁了一步,這時候他卻感到有人在拽他的衣角,祁軒回頭看去,正看到身後的孟如楠,滿眼焦急地看着祁軒,似乎在哀求着他,不要讓祁磊傷到祁連玉。

    祁軒鋼鐵般的目光瞬間軟化了下來,緩緩閉上雙眼,然後輕輕地撫摸着孟如楠的頭髮,然後說道“我要對得起祁家莊。”

    “大哥,你就不要執迷不悟了。”這回說話的竟然是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祁鈺

    。

    其實整個靈堂,除了祁軒的大房,祁磊的二房,還有戰鬥力的便是祁鈺的四房了,而三房的祁鎮,還有五房的祁海,被祁磊打倒之後,便被二房的人給綁了起來,這樣一來,其他幾房的人便也不敢有所動作了。

    而掌管者四房的祁鈺,便也是祁磊如今的依仗之一。

    畢竟按照人數優勢來講的話,自己這一方絕對有着一定的優勢。

    聽到祁鈺說話了,祁軒反而對祁鈺勸道“四弟,你若是悔改,日後我定不會再追究此事的。”

    在所有主事人裏,祁鈺算是最沉默內向的一個人了,很少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想法,也因爲這樣,便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想法,他就像是一個對任何人關上了門窗的房間,裏面的一切,都不可能被人知道。

    “大哥,你不用勸我,我知道我所做的決定意味着什麼。”

    令祁軒沒有想到的是,平時沉默寡言的祁鈺,此時的話語竟然異常的堅定。

    “雖然我對我爹沒什麼印象,但是我知道他是因爲什麼而死的,就是因爲大伯對楚國皇室的一味言聽計從,那場戰爭,明顯是楚國皇室內鬥卻要拉着祁家莊做炮灰,結果呢,我爹死了,三伯死了,五叔也死了,而活着回來的二伯呢他也廢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對莊子裏好嗎”

    祁鈺的神情異常激動,最後竟然對祁軒吼了出來。

    祁鈺的淚水瞬間溢滿了眼眶,然後對祁軒說道“我爹死的時候,我還小,所以我對我爹沒什麼印象,但是我記得我娘你知道她後二十八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看過她在夜裏哭得泣不成聲,每次都對我說,當初要是攔住他不讓他去就好了。這句話裏的每一個字都印在了我的心頭,我是不會忘的

    “其實那天在議事廳裏,二哥提出來的脫離楚國皇室的時候,我便有些心動了,因爲他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那便是改變祁家莊現在的樣子所以那天我支持了二哥”

    話說完了,祁鈺便也覺得輕鬆,他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氣,似乎將他心中瘀積很久的怨氣與不滿,全都在此刻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