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衙司都府 >六十九、衙司都府-添香樓(上)
    祁軒陷入回憶之中,臉上逐漸浮現出無比的憤怒之色,彷彿在眼前的便是當時那個與自己對戰的神祕大武師。

    他在獰笑,他在瘋狂,他在無盡地嘲笑着祁軒,嘲笑他保護不了自己的家人,那面容愈發清晰,直到祁軒變得瘋狂。

    祁軒變得瘋狂,擡起右手,雙指併攏,便是向前方刺去,雖然他已然成了廢人,但是多年苦練的招式已經根深蒂固了,他擡手便是一記“碎霜”,只是因爲沒了氣勁的支撐,原本應該是驚天動地的招式,卻是變得平平無奇。

    在祁軒的眼裏,自己的那招“碎霜”,依然如舊,寒光閃爍,寒芒附着在併攏的雙指間,周圍的空氣在那一刻彷彿變得濃稠,讓人動彈不得。

    雙指猛然刺出,寒芒緊隨而上,直接點中了那人的胸前,寒芒散去,卻是看到那人依舊站在那裏,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讓自己只得仰視。

    幻想散去,眼前的人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人了,而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楊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祁軒見到心中所恨之人只是一個幻相,嘴中不停在那裏嘟囔着,喃喃重複着同一句話,“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是呀,本以爲自己能親手殺了對方,怎麼知道對方也只不過是一個幻象,一切的一切,便如同佛經中說的那樣,一切皆爲虛妄,如電如露,卻不真實。

    幻象散去,楊康出現在祁軒的面前。他的雙指立在胸前,剛好抵住了祁軒的攻擊,讓祁軒不能再向前進一步。

    似乎聽到了屋子裏的動靜,阿離推門而入只是看到現場的情況後,便是心中大定,畢竟現在祁軒的情況她也是知道的,只是關心則亂,聽到屋子裏傳了動靜出來,便下意識的以爲是自己的老師出了事情。

    見到自己擋住了祁軒的攻擊,阿離自然也是放下了心來,然後緩緩地退了出去。

    楊康見到阿離離開了這裏,而剛纔還是很激動的祁軒也已經有了安靜的意思,便緩緩笑

    道“祁莊主,您要是一直這樣,可就別怪我對你做些什麼了。”

    祁軒也是從剛纔的狀態中緩過神來,穩定了一下心神,算是恢復了正常,只是目光卻依舊兇惡,似乎對楊康依舊有着警惕之心。

    恢復過來的祁軒自然也是知道當前重要的是什麼事情,便問道“你說當年就走祁磊的是你們”

    “自然。”

    “當年我明明看着”話剛說到一半,便被楊康打斷了。

    “當年祁莊主明明看着是阿離帶走的祁二爺對吧。”

    祁軒一愣,先不說對方說這話的意思,單單是對方爲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便是讓祁軒現在有些細思極恐了。

    “祁莊主不要詫異,不是阿離告訴我的,況且,以當年阿離的功力,根本無法發現祁莊主的蹤跡,見這件事情告訴我的是林靜,當時他也在場,只是你沒有發現他罷了。”

    祁軒聽到楊康解釋此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他知道那個叫做林靜的人很強,只是沒想到會強到這種地步,更何況當年自己雖然大武師剛剛入境,但是大武師總歸是大武師的,這天下又有幾人能匹敵的了的,而那個林靜,竟然在自己不知不覺中,潛伏了下來,似乎到最後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了對方。

    “所以你們將祁磊帶到這裏也是爲了”祁軒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不確定對方到底知道哪些信息,所以他只是將話講到一半,然後便微眯着雙眼看向楊康,等着對方的表現。

    “玄鐵令。”楊康很平淡地將祁軒沒有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所以他全都和你們說了”

    其實對於玄鐵令的事情,只有祁家莊的莊主才能知道的,至於其中涉及到的祕密,也只有親子裝的莊主才能知曉,至於祁磊爲什麼會知道,只是因爲,當年自己來到京都府之前,祁寒山將自己告訴給了自己,只是誰知道那時候門外會有人偷聽,而偷聽的那個人便是祁磊,這

    也是當年那場奪位之事發生的時候,祁磊親口對自己說的。

    “若是他告訴了我們,你們祁家莊哪裏還能多存活八年這麼久。”

    祁軒眉頭微皺,卻是張了張嘴巴,便被楊康擡手打斷了。

    “我知道祁莊主你要問什麼,當年祁二爺只告訴了我們玄鐵令,剩下的便什麼都沒有再說,而這八年間,我們也一直在找它的消息,其實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想動祁家莊的,只是這回真的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了,所以便只好把祁莊主請到了這裏來。”

    祁軒沉默了一會兒,只是並沒有繼續楊康剛纔所說的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問道“祁磊他還活着嗎”

    雖然當年祁磊因爲家主的位置而背叛過祁家莊,而對方也因爲如此被髮到了邊州苦寒之地,永遠不得踏入祁家大門一步,只是畢竟血濃於水,即使再有仇恨,也都是祁家的人,更何況現在祁家莊遭此大難,又有誰還會在意什麼仇恨呢,只要活着便是好的了。

    楊康緩緩搖頭,然後說道“這個我們便不知道了。”

    “不知道人是你們帶回來的,你們卻告訴我,你們不知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死了還是沒有死,還是折磨他,讓他永世不得安寧。”

    “是真的不知道,祁二爺遠比你想象的要厲害的多,他懂得隱忍,爲了活下去,他要求我們必須全力醫好他,作爲報酬他會告訴我們關於祁家莊那個祕密的事情,只是誰能想到,他最後竟然跑了,而我們也只是知道了隱藏在祁家莊裏的東西叫做玄鐵令,其餘的便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說到這裏,楊康竟然無奈地一笑,似乎在笑自己的愚蠢。

    祁軒反倒是一愣,然後也笑了,只是不同於楊康的無奈,祁軒顯得卻是有些輕鬆,他眼前似乎想起了很久之前,兩人還都是孩童時候的事情,依舊是這樣的滿嘴謊話,然後當自己得到最後的利益之後,便將對方耍得團團轉,最終,對方什麼都沒有得到,而自己卻是賺的盆滿鉢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