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這次忽然有三個張家修士跑來搗亂,差點毀了家族據點守護大陣,梁昭煌也不會起意查看四周。
結果當他運轉起天眼通查看四周時,頓時發現了變化。
在家族據點南面,百里之外那處火坑,原本的紅楓嶺之地,竟是不知何時被人鑄造起了四座祭臺。
梁昭煌的天眼通能夠將百里之外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卻聽不到百里之外的聲音。
所以,他此時只能看到,在那四座祭臺之上各自盤坐着一個身影,未曾遮掩容貌,都是張家的子弟。
而在四座祭臺的中央,巨大的火坑上方,則是有着一道身影當空踏步,似是步罡踏斗,又似是在舞動一場祭祀之舞。
梁昭煌天眼通之下,同樣將這人面貌看的清清楚楚。
是張君德,和張家如今的族長、廬東縣縣丞張君祥一個輩分,似乎是張家君字輩中排行老九。
梁家畢竟已經晉升縣豪門閥十年,對於縣城中各家縣豪門閥內部成員情況自然都已摸得差不多。
梁昭煌不說認識、知道幾個縣豪門閥家族的每一個成員,但至少築基層次的存在,他基本都是知道、認識的。
當然,張家這次忽然冒出來的那個白髮老者築基修士,梁昭煌以及梁家此前都未曾瞭解到信息。
想來這人應該是張家老一輩的存在,不是被張家有意隱藏起來了,估計就是一直在閉關,最近十年未曾露過面、有過什麼行動。
所以,梁家才未曾收集到那老者的信息。
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之事。
梁昭煌運轉天眼通,緊盯着百里外火坑的方向,看着那張君德舞動一場祭祀之舞。
此時,這場祭祀之舞似乎已經到了末尾。
他看到,紅楓嶺化成的巨大的火坑此時在劇烈的震盪、顫抖。
火坑中被大量岩石、泥土封閉的坑底,原本只有數道裂痕,可以看到下方滾動的熔岩與地火。
而此時,隨着火坑劇烈震盪、搖晃,坑底的裂痕不斷地延伸、擴大,更有新的裂痕不斷地崩現。
轟
下一刻,大量的地火、岩漿從安歇裂痕之中大量的噴涌而出。
就像是又一場火山爆發
縱然是梁昭煌只有天眼通,聽不到百里外的聲音,此時看那火坑中的情況,也能感受到那種火山噴發的動靜。
火坑上方,直面地火、岩漿爆發的張君德並沒有躲避那些地火、岩漿,他的身上猛然浮現出赤金色靈光,有如火焰一般,讓他與那些噴發的地火、岩漿幾乎融爲一體。
張君德,在那些地火、岩漿之中,將祭祀之舞舞動到了最後、最高潮的時刻。
火坑中噴涌而出的地火、岩漿,此時此刻彷彿也在隨着他的舞動而一起舞動,成爲這場祭祀之舞璀璨、絢爛的一部分。
與此同時,在火坑四周建立起來的四座祭臺之上,四個張家修士,此時也紛紛從儲物袋中掏出東西,扔向下方涌動、爆發的火坑之中。
此時不過上百里的距離,那些張家修士扔入火坑中的東西,卻是讓他看的清晰、分明。
正是他此前從三個張家修士儲物袋中找到的,不知作用的淡金色丹藥。
火坑之上,四座祭臺之上,張家子弟不斷將這種不知用途的淡金色丹藥扔入火坑之中,在岩漿、地火之中化開。
於是,火坑之內,岩漿、地火煉化了這些淡金色丹藥,彷彿發生了什麼玄妙的變化。
本是赤色的地火、岩漿,漸漸開始變化,變成淡金色。
而在淡金色的火焰、岩漿的中央,開始出現一個漩渦,不是向內坍縮的漩渦,而是向外擴散的漩渦。
一點金色光芒從那擴散的漩渦之中漸漸浮現,約拉越強
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從那向外擴散的漩渦之中,向上升起。
似乎是見到了漩渦中的金色光芒,知道目標在即,四座祭臺上的張家修士,投入的淡金色丹藥開始迅速增多。
而火坑之上,伴隨着地火、岩漿一起舞動的張君德,祭祀之舞也進行到了最後的高潮,不斷拔高、不斷向着最巔峯推動而去。
“嘎”
遠遠地彷彿有一聲鴉鳴傳來,鴉鳴聲並不強,卻像是響在耳邊。
梁昭煌有些茫然,然後他看到,在百里外的火坑中,向外擴散的漩渦中,金光爆發,一座金色祭臺從中緩緩升起。
而在這金色祭臺之上,這是立着一隻金色火鴉。
和當初紅楓嶺上盤踞的那些火鴉幾乎一模一樣。
只不過此時這金色祭臺之上的金色火鴉,看上去並不似實體,有如一團光影,又似是一團能量。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最明顯的。
最出人意料的是,這金色祭臺之上的金色火鴉,看上去十分的幼小,就像是剛剛出生不久一般,甚至不足一個拳頭大小。
幼小的火鴉,立在金色祭臺之上,努力的昂首挺胸,彰顯威風。
但是在外人看來,卻是毫無威勢,有的反而只是一種小人裝大人的可愛。
這時,火坑之上的張君德也已完成了最後的祭祀之舞,身形顫抖、虛弱,面色蒼白、無力,卻帶着興奮之色,低頭看向火坑之中。
可是當他看到金色祭臺上,那幼小的火鴉時,面上頓時露出極爲明顯的錯愕之色。
這一刻,即便是在百里之外,梁昭煌的天眼通都能清楚看到,他面色變化的複雜。
由興奮到錯愕、到震驚,最後化成憤怒
“祕境本源,怎麼會只有這麼一點”
張君德此時震驚、憤怒,心情暴躁不知該如何發泄,怒聲喝問,無人能夠解答。
而此時,遠處火鴉王家的據點之中,王承恩看着大陣之中,率領衆多獸魂戰鬥的金色火鴉變得極爲興奮、戰鬥力不斷攀升,卻是漸漸皺起了眉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