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漠讓蕭晨徹骨。
他的眸子有着晃動，劇烈的晃動。
沈淚走到了蕭晨的眼前，她的眼底冰冷一片，有糾結，有不解，有狠，還有愛，多種情愫的揉合讓沈淚的看着蕭晨的眸子無比複雜。
這一幕真實的讓蕭晨不敢相信。
但是卻天衣無縫，完美到沒有缺點。
“淚兒...”蕭晨輕聲呼喚。
沈淚就站在他的眼前，但是卻沒有迴應，只是看着蕭晨，她的眼神看的蕭晨心中顫抖，但是卻說不出來。
“爲什麼”沈淚輕聲問。
蕭晨神色堅定，看着沈淚他雙拳攥緊。
“淚兒，相信我。”
沈淚看着他，問:“爲什麼”
“我沒有。”蕭晨依舊道。
“爲什麼殺了大長老和我師父”這一次，是沈淚對着蕭晨喊出來的，伴隨而來的還有奪眶而出的淚水。
蕭晨上前一步爲她擦淚水，卻被沈淚擡手打開他的手，然後後退，躲開了蕭晨，然後疏遠的道:“別碰我，別用沾滿了我師父鮮血手碰我”
一句話，觸動了蕭晨的心。
蕭晨的心在痛。
被摯愛的人疏遠，那種感覺十分難受。
看着沈淚，蕭晨的眸子透着心痛之色，但是卻依舊堅定，他看着沈淚，一字一句的道:“淚兒，你相信我，我沒有殺師父和宮主，真的沒有...”
啪
一個耳光落在了蕭晨的臉色。
揮手的那一剎那，擦乾的淚水再一次掉落，沈淚看着蕭晨，臉上透着怒色，一雙眸子透着失望之色。
“你還騙我，你殺大長老和我師父，天御幾位師兄他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你讓我相信，你告訴我怎麼相信你，我怎麼相信你”
沈淚的一句句質問，最後變成嘶喊。
她對着蕭晨歇斯底里的吼着。
一字一句，如同針紮在心頭，讓蕭晨心在滴血。
“蕭晨，爲什麼你會變成這樣，爲什麼要勾結封天城和乾坤神龍宗，爲什麼他們可是月神宮的仇人啊，你爲什麼要跟他們陷害師父和大長老，你還是我愛的蕭晨麼
爲什麼你變得我不認識了，你好陌生，大長老可是你的師父啊，他對你如何你捫心自問，他待你如同親人，可是你卻親手殺了你的師父，你不但殺了我師父，還讓他們侮辱我師父的遺體，你還是人麼”
一句話，讓蕭晨如墜冰窖。
一句句的質問，讓蕭晨臉色無比難看。
他自認爲沒有做過，但是面對沈淚，蕭晨有太多的話說不出來，如刺在喉一般，他看着沈淚，一雙眸子漸漸衝血。
“淚兒，我沒有...你爲什麼不信我”
沈淚搖了搖頭，聲音無助，卻悽慘。
“蕭晨，你太讓我失望了...”
一旁，莫長天冷聲道:“聖女，跟這個叛徒多說什麼，他殺了宮主和大長老，還勾結外敵，罪不可赦，按罪當誅”
“小師妹，殺了他，爲師父報仇”
天御和凌音同時說道。
衆人同聲共語，皆是要殺蕭晨，他們神色冷漠，透着怒火和唾棄。
“誅殺賊子，誅殺蕭晨”
“誅殺賊子，誅殺蕭晨”
“......”
數以萬計的月神宮弟子吶喊，聲音震天。
沈淚看着蕭晨，玉手緊握。
“鏘”
一聲清脆的聲音，長劍出鞘，沈淚手握玄冰劍，劍指蕭晨，神色漠然。
“蕭晨，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看着眼前這一幕，蕭晨神色顫抖，不敢相信，他從來不敢相信，有一天他和沈淚會恩斷義絕，而沈淚會殺他。
“淚兒，你...要殺我”
蕭晨的聲音沙啞。透着一抹淒涼。
嗤
劍尖一指，沒入蕭晨的心房，沈淚看着蕭晨，沒有眨眼睛，她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蕭晨。
而蕭晨苦澀一笑，感受到心頭的劇痛和麻木以及眼前的一切，他閉上了眼睛，他的心痛麼
痛，當然痛
相比劍刃刺穿他的心來說，更讓他心痛是殺的人是沈淚。
他最愛的人
蕭晨眼角有淚水晶瑩閃動，最後滑落。
玄冰劍是無情劍，無情人是心上人
“淚兒，你爲何不信我...”
這句話，蕭晨沒有說出來，而是在心中吶喊，鮮血溢出，他此時不想說話，因爲他的心已經死了，他只想在自己摯愛的人的劍下安靜的死去。
蕭晨不知道這是幻境麼
他知道
但是他卻沒有反抗。
因爲眼前的人，是他的心上人，是他心愛之人，他不想讓她痛苦，所以他原選擇死在她的劍下，這讓她可能會好受吧。
僅此而已。
爲了沈淚，蕭晨的命可以不要
因爲他愛沈淚
在他的心中沈淚超越了一切。
“噗”
一口鮮血奪口而出，蕭晨的身軀緩緩倒地。
此時他還有意識。
他的腦海裏飄過無數的片段和人影。
他心有不甘，心有苦澀，心有痛
他就要死了，但是他肩負的責任卻遠遠沒有做到，他心中的執念也沒達到，而他的痛已經麻木了他的全身。
“娘，對不起，晨兒恐怕不能去找你了，但是晨兒真的好想你啊，好想在最後的時候見你一面啊，可是...不能了...”
“白羽前輩，蕭晨食言了，我不能夠去天域找到天荒戰族的族人了，也不能復興天荒戰族，奪回至尊骨和覆滅仇人了，對不起...我真的盡力了...”
“我好累，我想睡了...”
蕭晨的意識漸漸渙散，但是就在這一刻，蕭晨的神識之中以前黑暗，但是在其中有一道火焰升起，最後點亮了整個蕭晨，驅散了他的黑暗。
蕭晨陡然睜開了雙眼。
他渾身浸透了汗水，一雙眸子依舊透着後怕之色，而就在這時，蕭晨發現所有人都已經醒了，而自己是最後一個。
而眼前，沈淚擔憂的看着自己。
而段凌雲則是眼底有着笑意，看着自己，含笑不語。
蕭晨擦了擦汗水，看向段凌雲。
“前輩，我是不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