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難以清數的傷口讓她看着像是來自恐怖電影中的角色。
烏黑的低下迷宮裏幾道朦朧的光輝穿了進來,在不斷的廝殺中那柄手斧在牆面上留下了幾處印記。
而光線就此到來,只是這不算是什麼希望的象徵。
現在她已經退無可退了,身後就是那堅硬的牆壁,她走盡了這個迷宮的所有角落。地面上的屍骸也鋪遍了迷宮的每一寸地面。
現在只剩下了眼前一條路可以走。
傑西卡的攻擊讓讓這個密閉的迷宮中有了通風的地方,不過這點空氣的補充對於她疲憊的身體來說並不算多大的幫助。
最多是讓她的精神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的眼前依然是密密麻麻的行屍羣,但是已經能夠看到那行屍隊伍的盡頭了。
只是眼前行屍的數量依然讓她絕望。
地面上已經鋪滿了令人作嘔的屍骸,混雜着惡臭的環境中傑西卡瓊斯感受到了濃厚的恐慌,就好像當時她被操縱着襲擊無辜者的時候一樣。
那中無力阻止的鐵拳讓她心碎。
她的雙腳被黏膩的漿糊沒過,每一次的行動都似乎要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這一刻的她終於體會到了被襲擊者面對死亡前的絕望。
稍有些無力的揮舞着露出了臂骨的手,手掌中的斧子也出現了一些狹小的裂痕。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嗎?”
傑西卡用微弱的聲音說着,身上在行屍的攻擊下有太多的血肉從她的身上被撕扯掉了。
雙腿消瘦了很多,佈滿了參差不齊的咬痕,像是一條被錯略啃過的烤羊腿一樣,肉的纖維彈起,有些噁心。
臀部已經能夠看到盆骨,其他的肉量都已經伴隨着倒地的行屍散落在地面上了。
就連一頭長髮此時也從她的頭上脫落了很多,那是被行屍生生連帶着部分頭皮給拽掉的。
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斑禿。
“來啊!”
傑西卡對着眼前正晃晃悠悠逼近的行屍大吼着,那些傢伙在同類的屍體上行動有些艱難。
時不時的就會跌倒在地,然後被後邊的傢伙給踩碎在地面上,化作屍骸。
行屍的數量還有很多。
傑西卡用力的將手中的斧子揮了出去,然而失去了小臂上肌肉的她讓武器脫手了!
在哈洛加斯聖山上,盧克正心不在焉的應付着馬道克的訓練,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頭頂上的投影。
傑西卡的慘狀落在他的眼中,讓他的身體緊繃。
馬道克只是一言不發的看着他,似乎不打算提醒他專注於訓練。
“馬道克先祖,她還有機會活着出來嗎?”
盧克的聲音小的幾乎被風聲所掩蓋了。
“我不知道,奧拉克也不知道。現在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能不能或者出來了。”
馬道克想要遞給盧克一瓶酒,但是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他知道的珍藏了。
“你從來不會說這種彎彎繞繞的話,所以她快要死了?”
盧克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失落的說着。
他正在糾結。
而在不遠處的山峯上,奧拉克盤坐在地面上,眼前升生起的火堆中一條牛腿正在慢慢的炙烤着。
奧拉克不喜歡傑西卡瓊斯這個繼承人,即便這是布爾凱索托付給他的。
只是在看着一條生命在祕境中逐漸地流逝,一樣會讓這個戰神感到失落。
“罪人值不值得活着?”
奧拉克總是會念叨這句話,他對於這個問題一直不太明白。
尤其是他死去之後,他有着漫長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只是隨着思考他越發的感到迷惘了。
“他是什麼層次的罪人?主動犯下惡行而該死的那種?還是爲了生存不得不委身於黑暗的那種?”
巴那爾紅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奧拉克。
“得了吧,奧拉克!人總是要死的。管她爲什麼呢?你從無惡行可言,不也還是死了嗎?而且死的還十分的悽慘,難道你覺得自己就是該死的嗎?”
巴那爾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口有些過於尖銳的牙。
暗紅的鬍鬚隨着他的說話而不斷地起伏。
“試煉,總是這樣。那些新兵在我的祕境中也是一樣的死去了,而我從未失落過。”
奧拉克沒有轉身去看身後的巴那爾,只是低着腦袋讓自己的身體看着渺小一點。
“真不明白你爲什麼會爲已經發生的事情而喋喋不休?你不是和命運交好嗎?他還沒有教會你適應?”
巴那爾抽出了一對砍刀,胡亂的揮舞着。
“命運總是默默觀察,從不涉足改變。”
奧拉克像是在轉述別人的話一樣,幽幽的說着。
這是命運與平衡大天使伊瑟瑞爾的話。
伊瑟瑞爾總是站在中立的位置上試圖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但是他不涉足改變,也很少付諸行動。
即便一直都會投身於與惡魔的戰鬥中,但是他從未告訴別人永痕之戰的最終結果。
他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孤僻而少言。
“他真的能知道一切嗎?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了馬薩伊爾會成爲威脅一樣。”
巴那爾對伊瑟瑞爾的力量保持懷疑。
就好像算命的巫師一樣,如果他所說的一切都能改變,那麼所說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要是他所說的一切都已註定,那麼他說出這一切也一樣沒有意義。
巴那爾是不相信命運這種東西的,在他看來命運的價值還不如隨處可見的石頭。
“伊瑟瑞爾不懂人性,他只是在尋求平衡。”
奧拉克將火堆上的牛腿翻轉了一下,隨口說着。
“去他的大天使吧!奧拉克!我只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去做就好了,你會後悔和哈默林的戰鬥嗎?”
巴那爾揮着雙刀朝着奧拉克的肩膀劈了下去。
隨着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奧拉克單手持着戰神之刃,將雙刀引向了身側的地面。
“我不會被你說服的,就像是我從來說服不了你一樣。”
奧拉克站起了身子,龐大的身影將巴那爾完全的籠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