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央央見此,她直接衝向門口,推開那扇虛掩的門,門打開,便是躺在地上喝得爛醉,瘦了一大圈的顧江。
他的身邊摔着無數的酒瓶、酒罈子的碎片,地上還有一些發臭的喫食,可筷子卻完好無損的整齊擺放在桌上,看來他根本沒動那些飯菜。
“顧江!”
程央央小心翼翼地用腳撥開那些碎片,給自己劃出一條路來,她來到顧江的身邊,沖鼻的酒味讓她頻頻扭頭,可喝得死沉的顧江她又不能不管。
“顧江,你醒醒!”她拍了拍顧江的臉。
顧江毫無反應。
“他、他怎麼沒反應啊?”程央央有些慌了,她回頭問南風肆,他不會出事兒了吧!
南風肆在她身旁蹲下,用手探了探顧江的鼻息,“沒事兒,喝多了罷了。”
聽此,程央央才鬆了口氣,她看着周圍的環境,忍不住吐槽道:“你說他們堂堂一個侯府,連個下人都沒有嗎?這都髒成什麼樣了也每個人來掃掃。”
“顧川說是顧江不允許下人靠近的。”
“那怎麼也沒個人在身邊管管啊!”程央央動手撥開顧江身邊的碎片,他別翻身割到了。
“顧江在侯府表面上看似風光,實則很無奈”,南風肆也動手幫他撿去身旁的碎片,語氣平淡地和她解釋,“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不過我知道一點,你們這裏肯定沒有我們王家村舒服!”
其實她知道顧江受了很多委屈,別看那天他們到顧府來拜訪,他們一家子和睦的樣子,其實那都是表面上的,私下說不定防成什麼樣呢。
“是啊,可是我們生在了這個地方,就要承受這個地方的一切”,南風肆自嘲地說道。
“不過,也許其他人沒有選擇,但顧江他還是有選擇的機會的,只要他的這個封號還給了那個註定屬於這裏的人,他就自由了。”
南風肆略帶羨慕地說,顧江的封號是可以拿掉的,而他卻不行,只能熬到遠去封地的那一刻,也許纔會有些許自由。
註定屬於這裏的人?說的是安關侯府那個失散的小郡主嗎?
聽到南風肆的話,程央央沉思了,她以前一直以爲這些封號是別人巴不得將其佔有的,可誰知道,她錯了。
這個封號強加在顧江頭上,那就是個枷鎖。
“咳咳!”
在南風肆和程央央兩人各自沉思的時候,地上的顧江咳了兩聲兒。
程央央湊近他,以爲他要醒了,可沒想到的是,她還沒來得開口詢問他的情況,就看到顧江扭過頭,在地上咳了一灘血!
“他咳血了!”
程央央愣住了,不會是喝多了,胃出血了吧!
“王爺,怎麼辦!”她回頭緊張地看着南風肆問,“我去叫大夫!”
“別去!”南風肆將她拉住,“這事兒不能讓顧侯知道,否則他又將惹得顧府的人不快了!”
“那怎麼辦!”
南風肆思忖半晌,他上前動手將顧江扶了起來,“先把他帶回王府,讓穆大夫給他看看!”
南風肆揹着顧江,一手又摟着她,一拖二將兩人帶回了肆王府。
在蘭予安的院子,程央央輕車熟路地去側面的廂房將穆年拉了出來,“穆大夫,快跟我出去救人!”
自打蘭予安的病好了之後,穆年就沒給人看過病了,他這會兒正嫌無聊手癢,給布娃娃扎針玩兒呢,就看到程央央闖了進來。
一聽說要救人,穆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拿着藥箱和她出去了。
南風肆將顧江放到一個空廂房裏,穆年和程央央隨即趕來,看着躺在牀上一身酒氣的顧江,他胸前的衣服上還有血跡,穆年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顧小世子應該是喝多了,傷了胃,需要好好修養”,穆年給顧江看完,便下了結論。
“這個我知道,穆大夫,那需要給他熬什麼藥?你把藥方給我,我去熬!”程央央着急地想要爲顧江做點什麼事情。
可南風肆卻不樂意了,他上前來將穆年開的方子接了過來,“這種事情讓下人去做就行了!”
“可他......”程央央還想說什麼,就被南風肆帶出去了。
“你幹嘛!我要去看他!”程央央掙扎着不想走。
“他要換衣服了,你還要在裏面待着嗎?”南風肆真的很不爽,他之前喝酒也喝得很難受,都沒能得到她的關心,顧江也不能!
“那我去給他煮點粥,等會兒他醒了肯定會餓的!”
程央央就是太愧疚了,都是因爲她顧江纔會這樣的,她不能閒着在這裏等,說完,她就衝去廚房了。
南風肆來不及攔下她,看着她跑開的背影,他那一張臉沉得都可以滴出水來了。
屋子裏,下人已經幫顧江換好衣服了,穆年給他紮了針,止了胃裏的血,不讓他再吐,下人退去熬藥,而南風肆,則是親自去找顧川幫忙打掩護去了。
程央央熬好粥進來,守在牀邊的穆年見此,他高興地走了過來,“還是程姑娘想得周到,知道我最喜歡喝程姑娘你熬的粥了!”
自從到了都城之後,他就很少有機會喫到程央央做的東西了,程央央就算來了都城這麼久,卻很少下廚,他們都沒機會再喫她做的東西。
“這個不是給你的,這是給顧江的!”程央央將粥碗護了過去,不讓穆年喫。
“程姑娘,顧小世子今日需要禁食,讓胃休息,他不能喫!”穆年得意的說,這碗粥他喫定了!
“這樣啊......”程央央聽此,她頓時感到更愧疚了,顧江都那麼多天沒喫東西了,今天還不能喫,再不喫怕是要餓死了吧。
“那你喫吧”,她把粥碗給穆年端了過去。
可還沒等穆年拿到那碗粥,那碗粥就被趕回來的南風肆搶了過去,“這是本王的!”
“四王爺,這是程姑娘給我的!”穆年看着南風肆直接吃了,他那叫一個氣啊!
“穆大夫,廚房裏還有......”程央央提醒他,可話還沒說完,穆年就不見了身影,朝着廚房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