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韓逍遙之所以想把中軍營調出來,主要還是爲了下一步作戰需要。
既然思路理清楚,韓逍遙便佈置任務。
“鍾福前往中軍營,見機行事,我與元十四親自帶一百隊員,一百僱傭工埋伏在這附近。一旦中軍抵達便發起攻擊,鍾福若在其中必須尋個安全之處藏身,不到戰事結束不許出來。”
“張叔,南線由你指揮,您與蔣雀兒帶領我方五十名安保隊員一百名僱傭工埋伏在南營必經之處,若是對方少餘五十人,務必將其圍殲或圍困,若超出則派人通知我,合力剿滅南營主力。”
“塗大哥,你帶着部下與我方二十名隊員監控北營必經之路,若是少餘二十人,則務必圍殲圍困,超出則設法拖延或嚇阻對方,令其不能順利抵達即可。我就在這裏調度,按照輕重緩急機動增援你們喫掉對方。”
韓逍遙最後看了,衆人一眼,說道:“如若計劃順利,分階段解決三面來敵,下半夜便可以順利攻取南營與北營。屆時,即便馬八斤將東營調回中軍,也不足四百人。
如若他出戰,我們則騷擾遊擊,令其分兵再破之。若其據寨而守,我們可聯手白軍師全殲其於寨中,徹底解決八大王”
衆人抑制不住興奮,當即各自帶人按照韓逍遙的要求,前往指定地點埋伏。
最後剩下元十四、陳亮、李道一、狗娃與韓記安保的主力,悄悄埋伏在中軍營抵達的路口。
附近居住的流民見到大隊人馬到來,一看便知又要火併,嚇得拖家帶口躲到別處去了。
元十四秩序井然地指揮隊員們埋伏好,韓逍遙便堂而皇之地在路口中央燃起篝火,除了狗娃跟在一旁,再無外人。
衆人出戰前,韓逍遙再次按照“戰時調配,戰後統管”的原則分配了兵甲,鎧甲一分爲二,張誠與元十四各半,刀槍也分發下去,至少隊長伍長都有傢伙,塗雄的那幾杆長槍還是歸他們自己。
唯獨弓箭無人會用,韓逍遙只得留在身邊,這時無聊便取出來試試手感。
雖說後世在射箭館,他也能做到三十米靶,十中七八,但從沒實戰過,而且目前身體狀態不允許。
看着韓逍遙引弓作勢,元十四倒是頗爲訝異,韓先生這站姿這眼神,分明對弓箭下過三五年的功夫。
雖說君子六藝在騎在射,可大宋如今哪還有真正操持武藝的讀書人
如果說他砍馬小六是狠下心使然,但射術精湛必須依靠名師指點,加上堅持不懈的練習,一時興起是無論如何說不過去的。
韓逍遙試了幾下,因爲沒有上弦,只能裝腔作勢罷了,想着必須增加營養堅持鍛鍊,否則便是不折不扣的廢人。
一回身,見元十四盯着自己手中的弓,便問道:“十四哥,你懂弓箭”
元十四收回目光,不慌不忙地說道:“河北路會使弓弩的少說五萬之數,而且俺們大宋步戰無雙,靠的就是弓弩。俺對弓箭雖熟悉,可學藝不精也沒那個天分,這輩子勉強靠拳腳與三腳貓的水上功夫討口飯喫。”
韓逍遙便將弓背遞過去,問道:“十四哥當真門門精通,可知道這是什麼弓,效用如何”
嗯,看來元十四較爲懂行,雖然對於泥鰍弓不認可,可在目前的情況下,這把弓無疑是極具威懾力的武器。
“十四哥,拜託你到時候射上兩箭,嚇唬嚇唬他們”
元十四也不推辭,接過這把六鬥弓,扣上弓弦輕鬆拉開八分月,弓背上擡瞄準北斗方位,屏住呼吸鬆開手指。
“錚”
幽靜的夜間,一陣金鐵的顫音久久迴響。
試過手感,元十四便說道:“用的羊筋勉強五斗,真按六鬥使,幾個月就得折損了。”
韓逍遙再將箭壺遞過去,元十四抽出一支羽箭開弓便射,落在前方五十步,又再射得三四箭校準了偏差方纔罷手。
狗娃見他解除弓弦,跑到前方將箭枝收回放入壺中。
宋軍以弓箭爲尊,狗娃對於元十四開弓射箭頗爲羨慕,似有求教卻不敢開口。
韓逍遙見狀便說道:“狗娃想學射箭”
狗娃一愣,隨即連連點頭。
元十四瞭然與胸,弓箭兵非三年不得成,所以大宋弓箭社遍地都是,且歷朝歷代武舉考覈,射術與騎術步戰同列三甲,其地位可見一斑。
韓逍遙之所以故意詢問,其目的無非是想元十四傳授狗娃射術,想想荒原之上的對決,哪怕多一個“狙擊手”的存在,則會造成對方士氣降低。
沒有盔甲,誰願意面對冷不防飛來的一箭
不過,這張弓,二十支箭,五斗力道,元十四自認可以連發二十次。
那麼,還有教授狗娃的必要嗎何況,韓先生的射術不在自己之下,爲何要求到自己身上
元十四便委婉地提出疑惑。
韓逍遙笑着說:“十四哥,我的射術與你不同,僅僅射靶子而已不利於臨戰對陣,故此委託。至於教授狗娃射術未必就要用在當下,只要狗娃堅持練習,三五年後憑一技之長,無論從軍還是教授他人,可得溫飽。”
然後韓逍遙輕輕一笑,接着問道:“即便他日後生活安康富足不須以此謀生,然,我輩做人做事,一定要以是否有用來衡量嗎”
元十四起初迷茫,然而斟酌之後似有所得,便躬身施禮,繼而說道:“先生大才,元十四愧不能當,就依先生所說。”
狗娃聽到這裏,還懵懵懂懂不知所云。
“還不拜師”韓逍遙推了他一把。
狗娃馬上撲倒在地,給韓元十四磕頭:“師父在上狗娃給您磕頭了以後給您養老送終”
元十四那裏聽他囉嗦拍馬,一把薅住他的衣領將狗娃提到前方,再將弓塞給他,讓他站好身形,握住弓背。
“一刻鐘之內打死也不許動”說完丟下便宜徒弟,回來繼續與韓逍遙閒聊。
狗娃:便宜師父好厲害呀俺替他求個票票,拜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