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三,趕緊的,鍋裏都沒魚了。”
親爹程大將軍大馬金刀地坐在鐵爐子邊上,目光警惕地瞪着那口白湯翻滾的鍋。
一邊吐槽着這幾日的八卦一邊抄着筷子擺好了姿勢。
一旁,老大程處默,老二程處亮也同樣抄起筷子虎視眈眈。
程處弼一臉黑線地抄起一口銅盆,然後掃了一眼那裏邊被完全堆疊在裏邊的半透明魚片。
筷子一拔拉,然後至少二兩魚片掉進了鍋裏。
程大將軍頓時不樂意了,筷子敲了敲鍋沿開口喝道。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少,再來點,還不夠你爹兩筷子的。”
“成成成……唉……”程處弼無可奈何地又拔拉了一塊子,至少又是二兩下鍋。
剛剛回身把那口銅盆放下,就聽到了身後邊傳來的筷子撞擊湯鍋的聲響。
轉過了身來之時,看到親爹還有兩位兄長正在眉飛色舞地一邊哧啦着氣息一邊猛喫着涮魚片。
程處弼伸出筷子,惡狠狠地在那湯鍋裏邊拔拉半天,就撈上三片漏網之魚片。
罷罷罷,只要親爹還有二位兄長喫得高興,自己也高興,程處弼無可奈何地很斯文地喫起了涮魚片。
第一次在家裏邊搞涮魚片的時候,程處弼還洋洋得意地搞了三十來碟擺好造型的魚片來到親爹跟前顯擺。
結果呢,呵呵……自己一口都沒撈着喫,不爲別的,就因爲程家人下手都很快。
魚片一入鍋,好幾雙筷子全伸進去,程處弼感覺自己就是特孃的涮魚片的搬運工。
清口水都要滴出來,卻只能兢兢業業的在那裏拔拉魚片。
這讓程三郎意識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親爹還有兄弟們的戰鬥力。
也就孃親,還有兩位嫂子,以及娘子李明達她們喜歡一邊喫一邊欣賞食物的美型。
只要她們不在場,呵呵,銅盤裝魚片,想喫就拔拉一大筷子,這纔是程家人喫涮魚片的正確喫法。
講究,呵呵,咱程家的純爺們從來不玩虛的,講究的就是喫得痛快。
#####
“殿下,如何了?”
“挺好的……興許是昨個晚上的紅燒肉喫得太多了吧。”
李明達強打精神,朝着身邊的武媚娘嫣然一笑,然後拉着武媚娘繼續朝着前廳而言。
“婆婆說公爹和夫君他們在前廳呢,咱們正好去給公爹請安,順便看看夫君他們在做甚。”
武媚娘點了點頭由着這位清早起來之後,漱着口,突然一下子開始乾嘔起來的殿下牽着自己往前廳而去。
不大會的功夫,二人便趕到了前廳,李明達聽到了裏邊的談笑聲,掀開了簾子,朝裏行去。
程處弼若有所覺地扭過了頭去,看到了李明達與武媚娘,不禁一樂,剛剛起身正要說話。
突然就看到了李明達猶如見了鬼一般,擡手一捂口鼻扭頭就朝着廳外跑去。程處弼坐在屋中,跟前,擺放着那個已經處置完畢,甚至還做好了保養之後,顯得油光錚亮的靈龜的龜殼。
旁邊,還有拓印下來的書法作品,就懸掛在一旁。
程處弼的心裏邊既欣慰又窩火,欣慰的是自己居然搞到了前隋隋文帝的手跡。
這隻著名靈龜的龜殼,也成爲了自己的收藏品,這種玩意既鎮宅又避邪。
當然,它這樣的功效,對於本身就很鎮宅避害邪的程家人沒有什麼用處。
但其本事的歷史意義和學術價值,還是很有用的,這玩意要是落到後世考古和歷史學家的手裏邊,絕對是國寶。
但除了欣慰之外,窩火的自然是因爲自己一下子又沒了半年的俸祿。
眼看着,再過幾個月就能夠領上俸祿,就爲了這兩隻破龜,害得自己又被罰俸祿。
程大將軍對自家三郎好言安撫,罰俸祿這種屁大點的小事有什麼可煩惱的。
重要的是能夠撈到好寶貝,像那隻玄都觀的靈龜,可是有不少人都在打主意。
可誰也沒有咱們老程家這麼豪橫,用區區半年的俸祿去換這樣的好寶貝,值。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程處弼終究還是覺得心中很不舒服。
思來想去,自己要不找個倒黴鬼出出氣,怕是會憋出病來。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爲那一葫蘆的金丹,這種有毒重金屬聚合物,纔是導致自己被罰俸祿的罪魁禍首。
打定了主意,程處弼徑直起身,大聲地招呼着留在府中的三名親隨。
“程發、程達、稱心,你們三人今日隨我出城一趟,給我把兵器都帶上。”
聽到了此言,正在門口瞎扯蛋的哥仨打了個激靈趕緊起身應是。
不過答應完之後,三人面面相覷,都不太明白向來與人爲善的三公子爲何會這麼殺氣騰騰。
鄧稱心眼珠子一轉,一溜煙地朝着旁躥了出去,找到了管家富叔嘀咕了兩句。
看到富叔臉色一變,快步離開,鄧稱心這才躥回了院子。
而程處弼特地換上了一身結實而又緊湊的勁裝,嗯,穿這玩意,揍人比較方便。
程處弼想了想,又把那雙親爹程咬金大半夜躥泰瓊伯伯府中拿到的雙鐗也給抄了出來。
這一對好寶貝當初可是陪着程處弼出生入死過,很順手的好東西。
嗯,反正親爹沒提醒過自己上交,想想也是,到了老程家手中的好寶貝,哪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就在程處弼全副武裝的當口,就看到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程處弼好奇地一探腦袋,就看到了大哥和二哥二人連袂而至,他們的身後還跟着管家富叔。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過來了?”
程處弼趕緊迎出屋外,朝着兩位兄長一禮道。
程處默與程處亮打量着自家三弟這副打扮,很有數地碰了個眼神。
程處默一把就把往程處弼往屋裏拉,目光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那雙已經擺放到了案几之上的鐵鐗。
“趕緊進來,我說老三你這麼一副打扮,這是準備要去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