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月在聞到那味道的時候,臉色變了幾下。

    這是腐臭屍體纔有的味道。

    腐臭的味道里還夾雜着一些藥味。

    腐臭味道並不明顯,與一衆藥味混雜在一起,若是普通人是聞不到的。

    顯然,是女掌櫃在用藥物維持着屍體不腐。

    秦偃月神色凝重。

    在打聽消息時,她故意找了女掌櫃的競爭對手包子大娘打探。

    先以包子味道爲由頭點評,拐彎抹角提到女掌櫃。

    又以女掌櫃遭受隔壁欺凌爲引子,引導着包子大娘將有關女掌櫃的消息透露了個底朝天。

    包子大娘也不負期望,將女掌櫃的消息悉數告訴了她。

    其中,最重要的消息就是,包子大娘告訴了她女掌櫃的亡夫死後一直沒下葬這一點。

    包子大娘神神祕祕地說,女掌櫃的丈夫突然暴斃身亡,也下葬了。

    但曾經有一天晚上,有人看見女掌櫃擁着亡夫屍體到河邊洗澡,第二天河裏的魚蝦甚至岸邊棲息的鳥類都死了個乾淨。

    想來,女掌櫃爲了維持是亡夫屍身不腐,用了不少毒藥防腐。

    白臨淵擋在秦偃月跟前,“秦姑娘小心,前方有劇毒。”

    “你們怕了?”女掌櫃笑了一聲,“如果害怕了,那就出門左拐,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秦偃月給了白臨淵一個安心的眼神。

    “掌櫃,你不用激我們。”秦偃月說,“你應該知道,這點毒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

    “實際上,我第一次見到掌櫃的時候,只以爲掌櫃是個亡夫不在,爲了生計才迫不得已繼承包子店的可憐婦人。”秦偃月說,“甚至,我都沒聞到你身上的藥味。”

    “我沒聞到,證明你在做包子時徹底清洗過。你的神情和舉止甚至做包子的手法待客態度都跟普通人無疑,這不是能隨隨便便僞裝的。你沒有露出破綻,說明你長年累月做這些,早已經習慣了這個角色。”

    秦偃月說着,突然笑了一下。

    女掌櫃不是沒有破綻,是她沒發現女掌櫃的破綻。

    因爲,東方璃那隻狐狸早就說過女掌櫃身份不簡單。

    “毒娘子......罷了,我還是喊你掌櫃吧。”秦偃月看着女掌櫃的眼睛,“你早已經拋棄了毒娘子這個身份了不是麼?”

    女掌櫃聽秦偃月說了這麼多,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她睫毛微微顫抖,“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很明確。”秦偃月說,“你既然已經拋棄了毒娘子的身份,那就說明,你只是包子鋪的女掌櫃而已,你已經不再爲黑鴉賣命。只要你不是黑鴉的人,我們就能心平氣和坐下來談談。”

    聽到“黑鴉”兩個字,女掌櫃的眼神驟然變得兇狠起來。

    她的眼睛裏幾乎能噴出火來。

    那雙手緊緊地攥着,青筋暴露,身體也因過度憤怒而顫抖不停。

    “我不知道什麼黑鴉!”女掌櫃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你否認也沒什麼用,你以前是黑鴉的人,確切地說,是黑鴉高層。”秦偃月繼續說,“美人豌豆和珠丹蔓,都是黑鴉的佈局,我可有說錯?”

    “你說錯了,都錯了!我不知道什麼黑鴉,我跟黑鴉勢不兩立!”女掌櫃歇斯底里。

    秦偃月與白臨淵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