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倚點頭,“有關我的事,公夜叉似已全部告訴你了,既他已經告訴你,我隱瞞已無意義。”

    “徹骨之痛,終不能忘,從那年死裏逃生後,每每會夢到那蛇蠍女人,每每驚醒時,傷口作痛,多年未決。師父在時,我無法放手一搏,師父已去,我再無顧忌。”

    冷幽倚盯着秦偃月的眼睛,“我跟你出谷的目的,除了我們約定的那些之外。”

    “我要向西陸皇后復仇,要向西陸皇帝復仇!”

    “這仇若是不報,我這一生怕是每天夜裏都在噩夢驚醒,這檻,我終是過不去的。”

    “或許你覺得我無可救藥,或許你會說,他們再怎麼對我也是我的親生父母,我做這種事大逆不道。但,我不會更改主意,有朝一日,我會親自讓他們爲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我沒這麼說,也不會這麼想。”秦偃月說,“他們在拋棄你的時候,你們的緣分已經盡了。你親生母親可以殺你,你爲什麼還要遵守什麼仁義道德任憑他們磋磨?”

    “我生平最厭惡的就是道德綁架。”秦偃月說,“冷姑娘,我支持你去做你認爲對的事。”

    “人活這一輩子不過短短几十載,憑什麼要畏手畏腳?憑什麼要被那些可惡的條條框框禁錮住了人生?他們不仁,你也可以不義。你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痛快。”

    冷幽倚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不免有些驚訝。

    她愣了片刻。

    轉而笑了起來。

    “秦偃月,你真的與衆不同。”冷幽倚臉上的笑意不斷擴大,“先前我對我師父說我要復仇時,我師父百般制止,說不管父母如何對待我,他們都有生恩。”

    “我很不理解。他們生下我就要殺死我,若不是師父僥倖救了我,我已經死了,何來生恩?他們生下我,就是爲了讓我死,甚至,這麼多年了,依舊不放過我,我爲何還要逆來順受?還要任憑他們殺我?憑什麼?”

    “先前,我總以爲是我離經叛道,聽了你的一席話,我釋然了些許。錯的不是我,是他們。他們要殺我,那我偏不讓他們得逞。”

    秦偃月第一次看到冷幽倚如此燦爛的笑容。

    冷幽倚一向面無表情,說話也很冷。

    笑了之後,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

    “以後多笑笑,你笑起來挺好看的。”秦偃月道,“還有,求求你以後不要再直接喊我名字了,每次你一喊我名字,我就莫名其妙想到我的教導主任,就差立正喊到了。”

    冷幽倚認真想了想,“飛影喊你太子妃,我也喊你——秦太子妃。”

    “......”秦偃月嘴角抽了一下。

    她敢篤定,冷幽倚並不知道太子妃是個太子妃嬪專用稱呼,這人把太子妃當成了一個名字用。

    “你直接喊我偃月吧。”

    “怪怪的。”

    “不怪,以後我喊你幽倚,你喊我偃月,如何?”

    “很怪。”冷幽倚很認真地在考慮這個問題。

    “從沒有人喊我幽倚兩字,彆扭,你似是不喜歡直接喊名字。師父還在時,多是喊我小名,幽幽,你以後便喊幽幽,我便喊你月月。”

    秦偃月:......

    秦偃月被這兩個名字給刺得汗毛豎豎起來。

    幽幽這種名字,跟冷幽倚的氣質完全不搭。

    月月這種名,也不符合她的氣質!

    “我以後喊你冷姑娘,你以後喊我偃月,就這麼定了,下一個話題。”秦偃月說,“我有一個疑問想問你。”

    “西門雪的鞭子能夠讓鐵柵欄腐蝕,鞭子上定是沾了嗜鐵桿菌之類的東西,你是怎麼做到安然無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