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嘴脣動了動。

    他也聽過,珏兒前陣子在練習走路,已初見成效。

    最近不知什麼原因,珏兒突然一蹶不振,整天借酒消愁,自暴自棄。

    這些兒子之中,珏兒最像年輕時候的他,他也最看好二兒子。

    可惜......

    “我實在不忍心看着二哥自甘墮落。二哥是爲了我跟老七主動要娶蘇點晴。我們欠二哥一個大人情,更不忍心看他一步步走進泥沼裏。”秦偃月道。

    “父皇,如果有辦法讓恢復成原先那般風姿絕卓的模樣,你願意嘗試嗎?”

    “你說的辦法就是攪亂他的婚禮?”皇帝聲音冰冷。

    “是,也不是。”秦偃月道,“父皇你可知,二哥他有喜歡的人?”

    皇帝愣了一下。

    這些年,珏兒從未提過成親的事。

    他也曾找他談過幾次,想着介紹哪個王公大臣家的姑娘。

    每次珏兒有以身體狀況爲由拒絕。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於珏兒有喜歡的姑娘這事,更是聞所未聞。

    “二哥前陣子已經找到了那個人,因那個人在身邊,他也變得明朗起來。可惜,不知什麼原因那個人又離開了。二哥自暴自棄,纔想娶了蘇點晴以絕念想。”秦偃月嘆了口氣。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相互折磨。

    若二哥是個正常人,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有處理不完的公務,興許會將這份情藏在心底,從此天涯路遠不再相見。

    偏偏二哥是個病人。

    他因病失去了一切,從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變成廢人,生活無望,無比孤寂。

    林飛鏡算是他唯一的慰藉。

    林飛鏡離開後,這點慰籍也蕩然無存。

    再繼續下去,二哥肯定會徹底廢掉。

    “父皇,求你,救救他吧。”秦偃月道,“若是真將蘇點晴嫁給二哥,二哥這輩子就毀了。”

    “老七不肯娶蘇點晴,珏兒主動提出要娶她,朕已決定下旨將蘇點晴賜婚給珏兒。這件事本已了卻,你又出來亂攪和,秦偃月,你可曾想過後果?”皇帝輕輕地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

    秦偃月垂下眸子。

    她當然知道後果。

    跟皇帝提這些,無非是狠狠地打皇帝的臉。

    她想做的事,也是在挑戰皇家權威。

    皇帝爲了兒子的幸福,興許能忍。

    但,一旦東方珏的婚禮被毀,蘇家那邊無法交代。

    蘇家,周家,陸家,以及各大家族,構成了東陸王朝的特殊平衡體系。

    事情鬧大,好不容易維繫的平衡會破壞。

    蘇家不算什麼。

    但,平衡破壞後,會形成短板,這短板有可能會被人利用,這纔是可怕的。

    爾虞我詐之中,任何細微的漏洞都有可能變成滅頂之災。

    這也是皇帝如此小心謹慎的原因。

    秦偃月斂着眉。

    她手指緊緊地捏着袖口,“父皇,兒臣有個損招,您看......”

    “你都知道是損招還敢說出來!”皇帝已經拿起了蛋糕,輕輕咬了一口。

    這蛋糕的確與衆不同。

    入口時,有淡淡的苦味,稍稍等一等,又有點鹹味,鹹味之中帶着些許香甜。

    不同於慕斯蛋糕的冰涼柔和。

    入口時,苦澀,香甜,滑膩,柔和等等,口感層次變幻無窮,令人拍案叫絕。

    “這......”皇帝眉梢高高挑起,“這跟慕斯蛋糕完全不同,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