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東方璃和秦偃月。

    蘇點晴想到那兩個男人說起一生一世只娶一人爲妻時的表情,滿腔怒氣。

    憑什麼?

    東方璃是她的,秦偃月憑什麼搶走他?

    東方珏要娶的人是她,那個披麻戴孝的女人憑什麼來破壞她的婚禮?

    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嗎?上天要這麼懲罰她?

    身體的疼痛,無盡的恥辱......

    這些不停交織着,蘇點晴憤恨不已。

    “夜娘,你醒着嗎?”

    蘇點晴摸着頭上的簪子,“你一定是醒着的吧。”

    “今天的事,你已經見到了。是他們欺人太甚,不是我的問題。我按照你的計策,乖乖嫁給東方珏,可結果呢?結果就是我爹孃被大理寺關押起來。我被東方珏在大庭廣衆之下羞辱。”

    “我蘇點晴還沒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夜娘,你總是讓我什麼都不要做,可是我什麼都不做,換來的下場你也見到了?呵呵,東方璃和東方珏不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那,我就毀掉他們的其中之一。我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夜娘,你聽見我的話了嗎?”蘇點晴在黑暗中自言自語。

    “從幾天前你就沒出聲,我知道你醒着,你跟我說句話吧。”

    久久,沒有動靜。

    屋子裏很安靜,只有風吹打着門窗的聲音,以及綿綿不絕的蟲鳴。

    “夜娘?”

    蘇點晴觸摸着那枚簪子。

    夜娘出現的時候,簪子會微微發燙。

    這一次,不管她怎麼呼喚,簪子都是冰涼的。

    “夜娘,你別裝睡了,你快醒醒。”蘇點晴一直聽不到夜孃的回答,心裏空落落的,像是有什麼東西永遠離開她了一般。

    “夜娘,你說句話。”

    “你要是不說話,我就將這簪子砸碎了。”

    依舊沒有動靜。

    蘇點晴真拿起了茶壺,要去砸向簪子。

    不管她怎麼威脅,簪子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迴應。

    蘇點晴急了,將茶壺衝着簪子狠狠地砸下去。

    咔嚓......

    那枚簪子上的玉石,竟被砸碎了。

    碎得徹徹底底。

    “怎麼會?怎麼會碎?”蘇點晴大驚失色,“夜娘,這枚簪子怎麼會碎掉?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夜娘不是人,而是一枚簪子。

    確切地說,夜孃的聲音是從這枚簪子裏發出來的。

    這枚簪子,是她無意間買到的,並不昂貴,但蘇點晴看到簪子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去。

    將簪子買回來之後,在某天夜裏,簪子第一次開口說話。

    那時,她十二歲。

    從最開始的害怕,到後來的依賴。

    夜娘教給她各種各樣的東西。

    正因爲有夜娘在一旁指點。

    她纔將那麼多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才能順利成爲聞京城赫赫有名的第一美人,第一才女。

    才能引得衆男人跪拜臣服,追求她的人不計其數。

    夜娘並不能支撐很久,每每清醒一段時間後,就會陷入到昏睡狀態。

    有一次她着急,用砸簪子的方法將夜娘強行喚醒。

    那簪子是砸不破的。

    夜娘也說過,簪子的材質很特殊,不可能會被外力砸破。

    但夜娘很虛弱,勉強控制那特殊材質,如果砸得太用力,會衝擊到夜娘。

    蘇點晴完全搞不明白。

    這一次的力道,比上次不知道輕了多少倍。

    她也沒想真砸。

    可,簪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