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隱居自然也不會安穩,後續肯定會出現仇家追殺之類的。

    “採藥女有幾分像沈如酥,白涯沒了記憶,卻唯獨對沈如酥的名字有些印象,恰好,那採藥女的名字就叫酥酥。”白臨淵說起採藥女的時候,聲音變得溫柔了些。

    “白涯與採藥女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日子倒是過得平靜。後來,採藥女懷孕,生產時難產出血,鮮血刺激了白涯,白涯想起沈如酥死時的滿地鮮血,冰封的記憶被解開。”

    “白家本就是醫藥世家,白涯的醫術水平不差。他給採藥女接生,用藥,終於母子平安。”

    “白涯記憶恢復後很痛苦。他一個本該死去的人,不僅沒死,還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白涯每每想一死了之,看到那小小嬰兒,想起死去的孩子們,遲遲下不了決心。”

    “在不斷糾結中,白涯的仇家追殺而來。”

    秦偃月嘴角猛地抽了幾下。

    道路千萬條,套路第一條。

    故事再驚心動魄也不能免俗。

    白臨淵看着秦偃月抽搐的表情,眉頭蹙起,“抱歉,是我太囉嗦了,我儘量說得簡單些。”

    “不。”秦偃月正色,“很悲壯,很悽美,你繼續說。”

    東方瓔也跟着點頭,“早先我覺得師父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沒想到師父家的故事好生驚心動魄,聽得我都入迷了。”

    白臨淵自嘲輕笑,“瞎說什麼?誰還不曾是從幼小孩童成長過來的?無人例外。”

    白巔出奇地沒有打斷白臨淵的講述。

    她直勾勾地盯着白臨淵,似也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仇家結伴來襲,人多,功夫高強。白涯只得先讓採藥女離開,他拼盡全力擊退仇家,也被仇家重傷。白涯失血過多,無法行動,掙扎着回到了他們共同搭建的房子裏,嚥了氣。”白臨淵繼續。

    “採藥女回到家時,見到已經斷氣的白涯悲痛欲絕。她將白涯葬下後,與那孩童孀居。”

    “孩童生長到五歲時,白涯留下來的蠱毒爆發。”白臨淵,“蠱毒極猛,無藥可醫。就算勉強控制住,也活不過十歲。”

    “手腳潰爛,身體腐爛,活生生看着自己腐爛而死,殘酷異常。採藥女用了各種辦法,迴天乏力。”

    “採藥女原本的身份是萬毒谷谷主的徒弟,她因體質特殊,被谷主當成藥品實驗體。因不堪忍受才逃出萬毒谷隱姓埋名。”

    “爲了讓孩子活下去,採藥女只得再回萬毒谷,她求谷主治療那孩子,作爲代價,採藥女繼續當谷主的實驗體。”

    白臨淵的聲音雲淡風輕,“想要破解那種蠱毒,需要各種試藥,就算如此,蠱毒依舊無法破解,只能通過轉移給下一代的方式來解除。”

    “那個被萬毒谷谷主收留的孩子,就是我的爺爺。”

    “嘖。”輪椅上的人聽着白臨淵的講述,“當年白涯廢掉我的時候,我給他下了蠱毒,他斷然活不過三個月,沒想到,他不僅活了下來,還經歷了那麼多事。”

    “哈哈哈,我們不愧是親兄妹。他所經歷的事,比我所經歷的還要精彩。可惜,他最後還是死了。”

    “最終還是我贏了。”白巔瘋狂,“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