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是第一次來。

    “我第一次來這裏,不知規矩,所以,公子可不可以先行去沒人的房間?”秦偃月問。

    “夫人與我什麼仇什麼怨?”紅衣男子鎖眉,“你點了我,又將我趕出去,這是哪門子道理?”

    “只要我出了這個門,我便會成爲這艘花船的笑話。像我們這等伶人,若是成了笑話便無法立足。夫人既不願意離開,又想攆我走,如此爲難我,不如直接賜死我,反倒是不必受屈辱。”

    這話秦偃月沒法接。

    “我們走!”東方璃討厭這紅衣男子的眼神。

    “花船已開,沿途無法停下,只有兩個時辰後到達下一個碼頭才能停駐。”紅衣男子很受傷,“兩位就這麼討厭我嗎?”

    他指着一旁的盤子,“難得我爲二位親手剝的生蠔,可惜了。”

    “喵。”黑蛋支棱起耳朵,目光炯炯地看着紅衣男子。

    與紅衣男子對視了一會兒,黑蛋掙扎着跳下來。

    它慢吞吞地走到紅衣男子身邊,坐下來,眼睛盯着盤子搖尾巴。

    “夫人的寵物,很罕見。”紅衣男子的手指放在黑蛋頭上。

    黑蛋不高興被陌生人碰觸,一爪子糊過去。

    “不喜歡被人碰觸?真是個有個性的小玩意兒。”紅衣男子將一旁的盤子拿過來,“想喫生蠔?”

    “喵!”黑蛋眼睛亮起來。

    “給你。”紅衣男子將一盤沾了醬油的生蠔遞給它。

    黑蛋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一口咬下去,嘴巴上沾了些醬油。

    秦偃月很無語,“黑蛋,你是貓,不能喫醬油之類的,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快過來!”

    黑蛋充耳不聞,喫得開心無比。

    貓已被收買。

    “老七。”秦偃月拍了拍東方璃的手,“我們既然來赴宴,就不能表現得太清高,要不在這房間裏忍一忍?”

    東方璃臉色變了幾變。

    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妥協了。

    “兄臺,煩請你先穿上衣服可以嗎?”秦偃月咳嗽了一聲,“天氣怪冷的,小心受風寒。”

    紅衣男子先是一愣,隨即笑了兩聲,“也罷。”

    他披着紅紗進了裏屋。

    秦偃月拉着東方璃尋了個位置坐下來。

    東方璃的臉色漆黑,殺氣凌冽。

    就算是隔着一層易容,也能看到他此時很不高興。

    “你別這樣。”秦偃月,“先前是誰叮囑我,要入鄉隨俗,不要少見多怪?你這殺氣釋放的太過,小心我們什麼都沒調查到反而把自己暴露了。”

    “不準看他!”東方璃低聲道。

    “放心吧,我只對你的盛世美顏感興趣。他不及你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

    “萬分之一!”

    東方璃聽了這話才展顏。

    過了一會,一陣珠簾叮咚聲響。

    紅衣長衫的男子從簾後走出來。

    他漆黑如墨的長髮被一枚簪子高高束起,少了幾分脂粉氣,多了幾分瀟灑。

    一襲紅衣如火,又多了幾分妖嬈。

    肌膚如雪,眉如遠山,狹長的眼睛如星辰,襯得那張本就如畫的臉越發傾城。

    傾城與妖魅共存。

    這個人就像是現實版的狐狸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