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下這個環境裏,想要做一個普通人,就像是一滴水淹沒在汪洋大海里一般,輕而易舉。
周湄走出街道的時候,正好看見不遠處有兩個女孩子在向她揮手。
青春靚麗的氣息撲面而來。
周湄笑了笑,一直放在自己左側褲兜裏的手,摩挲那個毛糙小人的手,也從口袋裏拿了出來。
迷你稻草人,是她師門中一杯先輩研究出來的東西,畢竟如此複雜的製作方法,要是沒點一二三種其他的用法,豈不是白費那些精力?
這玩意兒除了可以融合某個人的氣息外,必要的時候還能將氣息外放,是個栽贓陷害的趁手工具。
“你們怎麼還在這裏呀?”周湄也笑着擺了擺手,快步走了過去。
王瑚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們兩個去中央商場裏逛了一圈,想買點東西,結果沒買成,就聽見烏拉烏拉的警車聲開過了,然後就好奇地來看一看發生了什麼。”
許琪也點點頭,隨後看了眼周湄周圍,疑惑道:“咦?我哥呢?他怎麼沒和周老闆你一起出來呀?”
“他在裏頭喝茶的時候遇見了點事情,很快就會出來的。”周湄安慰道,“放心,很安全的,沒有人身危險。”
王瑚笙悄咪咪地湊過來,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道:“周姐姐,你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這陣仗好大呀。我跟你說,我和阿琪剛在在那兒正好看到,那些出動的人身上都帶槍!”
在小老百姓的眼裏,這東西那可是很了不得的玩意兒,連提起的時候都下意識的聲音放輕了。
“我剛纔聽幾個圍觀了一點點的人說,你知道不,就咱們去的那個店裏,好像出了兩個窮兇極惡的壞人,身上都帶着刀子,二三十釐米長的那種,人兵哥哥一進去就將混亂的場面給制住了,真是太厲害了!”
王瑚笙提起那場面的時候,語氣活靈活現,彷彿自己親眼所見,眼中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但是比起對周湄一無所知的王瑚笙,許琪對周湄的瞭解卻稍微多一些,最起碼,一個能夠讓她哥那麼慎重其事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是個簡單的人物呢?
不不不,她一點都沒發現剛纔好友提起那些兵哥哥都帶着傢伙事兒的時候,周老闆臉上露出了點玩味兒,她也壓根就沒想更深的東西。
沒錯,是的,這周老闆肯定就是一個普通的路人而已。
許琪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在這一刻,她深深的明白有一晚她哥深沉地告訴她“難得糊塗纔是最珍貴”的這個道理。
她瞥了眼正暗搓搓和周老闆分享小道消息的好友,再看了眼笑意盈盈地周大佬,她深深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傻人有傻福吧。
“不過,嘿,別看我們阿琪一臉正經的樣子,她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她其實背地裏也對着那些人發花癡呢,剛剛看了好久,人走了都沒收回眼神。”
啊啊啊救命啊哥哥!
剛纔這大魔王打量她了!爲什麼她突然就覺得自己輸了呢!不僅如此,而且還感覺自己瞬間慫了!
許琪突然就明白自己那懟天懟地的哥哥,爲什麼會在這周老闆面前表現的如此嚴陣以待了。
而在另一頭,蘇順正老神在在地坐在周湄曾經坐過的地方,眺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臉惆悵。
“蘇董,你可真是咱們的熱心好公民啊,這樣的好事情咱們可一定得給你好好宣傳一下,哎別揮手呀,這你老哥我就不愛看到,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做事喜歡低調,可真沒想到原來你這麼低調!快快,老哥我回頭的報告還不知道怎麼寫呢,快給我指條明路吧。”
蘇順揉了揉自己的臉,看着自己那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正嬉皮笑臉地打趣他,略感疲憊。
天知道他已經跟人解釋過多少次了,什麼玩意兒,他怎麼知道!
他倒是想知道啊,可人家就往他這位置這麼一坐,就什麼都知道了,你看他都特意這麼坐下了,這不也什麼都不知道啊。
“報告,抓獲犯人兩名,繳獲管制刀具兩把,若干工具。”下面的人推門進來彙報。
杜天碩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一顆油光鋥亮的腦袋,聞言揮了揮手道:“下去吧。”
他看了眼自己發小,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默默給對方豎了一個大拇指。
蘇順卻總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他腦海裏不斷回憶着剛纔發生的事情,內心深處的不安緩緩擴散。
“兄弟,等我這一次立了功,要是能夠升職,一準兒請你喫飯。”杜天碩內心其實也頂着壓力。
他接到自己這發小的電話的時候,還以爲對方在開玩笑呢,這一點風聲都沒有的事情,他就貿然帶着人過來,要是最後什麼事情都沒有,他估計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可當時他一咬牙,一跺腳,到底還是相信了自己這好兄弟。
這一次,不虧。
杜天碩鬆一口氣後,這才覺得口乾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喝,就聽蘇順猛然說道:“不對!”
“什麼不對?”杜天碩的端茶的手都抖了一抖。
“人數不對!”他明明記得周大佬離開後,他在桌子上看到了對方留下的信息,裏頭明確告知了這一回犯事的人有三個。
“你下頭的人說只抓到了兩個?明明應該有三個人啊!”
杜天碩也是一愣,他和蘇順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擔心。
剛纔那被拿下的兩個人身上可帶着好多危險的東西,這誰能保證逃走的第三個人身上有些什麼危險物品?萬一對方狗急跳牆了呢?
而在三水中央廣場上,許琪看到了一個身上有些黑灰,衣服上也有幾處燒焦地方的男人,正腳步匆匆的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