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張牧琴的驚訝是完全掩不住了，無他，實在是因爲在那位沈老師的口中，這位小師叔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
當時在聊天的時候，沈青就隨口提起過，當初他入門的時候，他師傅太忙了，沒有空教導他，所以他幾乎就是被小師叔帶入門的。
而且那個小時候在沈青的口中，也是一個驚才絕豔的人。
當時檢查不出問題的時候，沈青就略帶遺憾地說過，要是他小師叔在這兒，說不定就能夠看出一些問題來，只可惜他那位小師叔行蹤不定，也很少留下聯繫方式。
她當時聽了還遺憾了好久。
只是沒有想到，這兜兜轉轉，居然一回頭，沈青言語中十分推崇的小師叔，竟然就坐在她的對面？
而且看着年紀，恐怕年紀比沈青還要小上一些吧？
這麼一想，張牧琴都不知道自己該說那個瀟灑離開的男人真沒吹牛，說找個厲害的人就真是個厲害的人，還是該感嘆還好自己從進門開始，就算心中不太愉快，也並沒有惡語相向？
這個女孩子還真是應了那一句“人不可貌相”啊！
周湄倒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無意中又裝了一波，實在是沈青那小子，在她面前就是個沒臉沒皮的小子，她對他的印象也崇高不到哪裏去。
當初她學醫的那一段時間，她家老頭子有事要忙，就將她託付給了一位燕京很厲害的醫學老教授，讓人家幫忙弄點臨牀經驗，老教授很稀才，看見周湄這一塊璞玉，實在捨不得浪費，就收做了記名弟子。
不是不想收成關門弟子，只是那位老教授隱約知道一些周湄師門的事情。
他要是敢和那老頭子搶徒弟，恐怕那老頭子要來和他拼命。
所以這纔打了個擦邊球，這才成了名義上的記名弟子，實質上的關門弟子。
“那周大師，我父親這情況具體怎麼樣？也不好辦嗎？”張牧琴沒有忘記剛纔周湄沉思的樣子，心中一時間不由惴惴。
周湄見此，不由笑道：“張教授大概是忘記我是來幹什麼的了吧？既然身體上沒問題，咱們就往你家走一趟，實際看看家裏的環境。老爺子這情況，不是身體的，那多半就是風水上的問題。”
張牧琴一時失語，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從心理專家跳跳轉到江湖騙子，這無縫銜接的過程，未免也太過自然了吧？
搞得張牧琴都快懷疑自己了，是不是這亂七八糟的風水學是正經醫生的必修科目了。
周湄笑眯眯地起身，將剛纔喫飯的賬單結算了，忍不住吐槽了一聲：“怪不得那混蛋跑的這麼快，估計是錢包又空了，說好請我喫飯，喫完才發現口袋裏沒錢結賬了吧。”
要是換了剛剛見面那會兒的張牧琴，現在一準就已經有話要說了，憑什麼抹黑他。
但是此刻的張牧琴已經非常識相的閉上了嘴巴，誰知道一個人到底有多少面呢？就算是蹭喫蹭喝，也並不影響對方在她心中高大的形象。
一行人是開車過來的，張牧琴開着車，周湄和張崇賢老爺子坐在後座上。
這一路上週湄也沒閒下來過，她在和張老爺子聊天，聊的內容比較生活化，就像是很日常的閒聊。
不過周湄倒是抓住了一個細節。
“您出現這種情況之前，有沒有接觸過什麼特別的東西？”
張崇賢皺着眉頭回憶：“照理說應該是沒有的，我這個人本來就挺相信這些的，平常都是寧肯多做，也不願少做，就圖個心安。”
“那有沒有讓人覺得和平常不一樣的事情發生？”周湄提醒道，“細小的事情都可以說一說。”
“如果一定要說有些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的話，那大概還是有一些的。”張崇賢講話有些慢，帶着點老人家的沙啞，“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來都說一說。”
“行，您說，我來聽着。”
“我那之前有幾天，總能聽見有什麼鳥叫的聲音，還是什麼奇怪的聲音，不過醒過來問牧琴和保姆，都說沒聽到過。下樓梯的時候，腳下打滑，那幾天覺得腿腳比較乏力，也可能是我年紀本來就大了。”
張崇賢回憶道：“對了，在那之前，有一天牧琴的大衣落在家中了，我幫她掛起來的時候，總額的好像被紮了一下，不過並沒有出血，我也沒當一回事兒。”
周湄默默地將事情記在了心中，點頭笑道：“那行，咱們到了家裏再繼續看一看。”
很快就到地方了。
張老爺子一家住在市區的一個小區裏，小區不算大，應該有些年頭了，外表有些滄桑，但是勝在都是些相處了一輩子的老鄰居，整個小區的空間也很大，有一片開闊的場地，綠化也做的很好。
“我爸在這兒住了好些年了，也不願意搬走，我出了照顧我爸的考慮，就將對門的房子買了下來，方便我和我愛人照顧我父親。”
張牧琴指着一棟樓的三層介紹道：“那便是我家的樓層。”
周湄一見這情況，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神情中也不由帶上了些許嚴肅。
張牧琴被周湄的變化弄的心中也不由也咯噔：“周大師，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周湄擺手，道：“先別急，咱們先上樓，具體來看看什麼情況。”
這層樓又豈止是有問題？簡直是問題大發了！
整個樓層的在外頭都能夠察覺到一層黑氣，這黑氣還不是死氣騰騰的，反而像是活的，隱隱在流動。
周湄僅僅站在這裏，就能夠察覺到一種陰涼之感，正常人久居這裏，必然會產生精神幻覺，更不用說抵抗力已經下降的老年人了。
那黑氣翻騰，化作黑蛇，似乎很快就要首尾銜接的樣子，這種有特徵的術法，周湄只一過腦子，就想到了數種解決的方法。
只是她現在疑惑的是，張牧琴這樣的家庭，到底是怎麼引來玄門中人如此針對的？
又是什麼人會下此毒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