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只是想去上冊廁所的,肚子真的不舒服那種,強用心頭血的後果就是他身體機能變差,連帶着腸胃都不號了。
只是後來他發現這廁所有魔力。
哦不,瞎說什麼呢。
明明是田修明走進廁所的時候,臉色變了一下——
他感覺自己佈置的陣法,像是突然被人碰了一下,就像是青天白日裏,良家婦女走在路上被人調戲了一下,這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田修明表示,他這兩天受到的窩囊氣,比這輩子都要多!以前不是沒受過氣,只是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
你說你什麼時候來闖陣不好,偏偏挑這種時候?
田修明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肚子疼還是胸口疼了,他內心嘔血,自己近來是不是壞事做多了開始走背運了,這也太倒黴了吧!
呵,你這小賊給我等着!等你道爺解決完人生頭等大事的之後,立馬就教你做人!
周湄準備的妥妥帖帖去闖陣,進了這陣法才覺得有幾分不對,不由眉頭微微一動。
這陣法是按照逆北斗七星來佈置的,也難怪她之前在推算的時候覺得這陣法有些熟悉,只是她沒有想到這背後佈陣之人的本事了得,居然還能逆行此陣。
逆行可不是簡簡單單換個順序,這裏面還要涉及佈陣的天時和地利,還有所使用的材料,那都是需要改變的,差之一毫都不行。
也難怪能夠佈置那麼多假核心,諸天星宿如此之多,與北斗七星朝夕輝映,自然容易佈置地渾然天成。
可惜碰見的人是周湄!
不過她這都闖陣進來了,守陣的人照理說應該現身主持大陣了,怎麼到現在都毫無動靜?
莫非是隱藏在邊上,伺機而動?
嘿,周湄嘴角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她不怕人不動手,這不是給足了她時間搞事嗎?
她對陣法一道略微瞭解,特別是對拆陣上面,也就知道那麼億點點而已。
一個大陣佈置起來不容,可是拆起來還不容易嗎?充其量也就是動靜大了那麼一點,材料消耗比高了這麼一點,這都不是事兒!
周湄的脣角勾起了一個笑,她的身影一下子就躥進了這片正在施工的工地深處。
如果有人能夠觀察到她的手的話,就會發現有種眼花繚亂之感,各種法訣從手上甩出,帶着尋常人看不見的靈氣,快速地打在一個個陣點上。
可惜此處並沒有人能夠欣賞到這種美而凌厲的姿態。
就如同此刻的周湄一樣,像是暗夜中悄然綻放的嬌花,濃烈芬芳又馥郁,卻帶着不爲人知的危險。
等到田修明走出廁所,在洗手檯邊靜靜洗手,感覺自己重回人間的時候,他還來不及細細琢磨着該講這個小賊清蒸還是紅燒亦或是油炸的時候。
他臉色猛然一變!
爲什麼他和大陣的聯繫變弱了?
如果說之前的感覺就像是在現場直播的話,那現在就已經被人關了攝像頭,只剩下聲音了!
淦!
爲什麼他聲音都感覺斷斷續續的了!還有,這破陣的人果然還有同伴嗎?悄悄摸摸地躲在陣法邊上算什麼?
有本事你往前踏一腳啊!你倒是踏一腳啊!往前一腳就要了你的命!
拿不下那個小賊,信不信道爺我捉只老鼠玩玩?
讓田修明的心態差點就爆炸了!
“咚咚咚——”
“田教授,我們管家問你情況還好嗎?需要不要給您準備什麼?”
田修明猛然從暴怒的狀態回過來,他對着鏡子裏的人笑了笑,露出一個有幾分儒雅的微笑,道:“沒事,馬上就來。”
因爲心裏記掛着事情,田修明出去以後,只跟夫人寒暄了幾句就告辭了,甚至連一開始的目的,找機會來拜訪那位東華先生的事情都暫時放到了一邊。
田修明回去的路上,讓東華山莊的司機送到一半就將他放了下來,只說自己想起來要去拜訪一位老朋友。
等到終於站定,獲得了自己的時間以後,他再一查看陣法的聯繫,只覺得目眥欲裂!
這哪裏來的狗東西,他和陣法的聯繫只剩下薄薄的一層了!
究竟是什麼破陣的方式?爲什麼能夠剝奪他對大陣的控制?而且他還能夠察覺到自己這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大陣,就好像被人鑿了好多的洞,本來孕養在其中的陰煞之氣也在不斷的消散?
莫非這人其實也不是正道人士?
這陰氣大規模的逸散,周圍的住戶必然出事,輕則黴運上身,重則丟掉性命,這可是大因果!
那一頭,周湄長舒一口氣,眉眼間帶上些許笑意,雖然這些陰氣出身不好,來歷也不好,但是咱們風水界和外頭的世界不一樣,不搞高低貴賤這一套,能夠做好事的陰氣都是好陰氣。
那外散的陰氣都被周湄佈置在外面的聚陰陣給吸收進一口小葫蘆裏去了。
小葫蘆在月光下滴溜溜地轉動,凌空張開葫口,大口的吸收着陰氣,泛着些許熒綠,倒是讓那麼一二位靈覺較高的人一不小心看到了,沒兩天就傳出了這地方鬧鬼的傳聞。
至於那些從陰氣裏剝離出來的煞氣?
周湄笑了笑,打了個響指。
清脆的聲音下,整個大陣像是一個佈滿細縫的雞蛋殼一般,在些微的外力之下,輕而易舉的就碎了。
沒錯,碎了,伴隨着碎的,還有田修明的小心肝。
別誤會,只是形象意義上的碎了,並不是生理上的完蛋,他只是象徵性地吐了一口心頭血。
也許是之前吐地差不多了,現在也沒有什麼可吐了。
可是即使這樣,田修明也忍不住老淚縱橫:“我的陣兒!我的陣兒!”
一時間好不傷心,真令聞着落淚,見者傷心。
在那一片工地上,突然暴露在空氣中的煞氣。
這一刻,三水市很多在修煉的玄門中人,紛紛睜開眼,或是突然起身,齊齊遙望感知這片城市的東面。
而身爲漩渦中的周湄,卻安然獨立。
這一晚,整個三水市的人都聽見了屋外突然傳來的雷聲,“轟隆”“轟隆”的不停歇,像是老天爺在發怒一般。
等到看到周湄離開,一個身影才悄悄走進這片工地,他手上還拖着一個蛇皮袋,不知道的以爲他是來撿垃圾的。
“跟着大佬有飯喫,大佬喫肉我喝湯,我就知道大佬有大動作,我撿些陣法邊角料不爲過吧?發財了發財了!”